“主上……主上……咯咯咯咯……”
小泥佣坏得太彻底,已然说不出什完整句子,只能吱吱呀呀地在原地打着转。
“主上……不要……主上……”
门虚掩着,泥佣砸坏,墨熄担心江夜雪出什意外,于是推门走进去。这下可更是令人心惊肉跳。
只见得楠竹铺就地面上散落着星星点点血
彼此行个薄礼,错肩而过。
夜晚风吹过慕容楚衣雪白宽袖,袖间拂起枳花清芳,墨熄侧下头,隐约觉得除这清雅香味之外,他身上还有抹淡淡味道,好像在另外某个人周围到过,但若仔细去想,却仿似要伸手捕捉烟霭般,怎也捕不到踪迹。
墨熄看着慕容楚衣远去背影,蹙眉轻声道:“他来学宫做什……?”
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他,墨熄原处站片刻,转身继续往前走去——修真学宫长老居所虽在处,间隔却远,且每座屋舍都是按着长老喜好所筑造。譬如教习木系法术采薇长老,她房舍就隐匿在片花林藤蔓之间,壁上伏满月季花藤,每朵花都有碗口大,且终年盛放,永葆娇嫩。教习剑术苌弘长老,他住处笼着雷电色结界,房屋周围有片偌大园林,却不见任何山石花草,而插着宽窄不,新古混杂剑,少说也有几千来把。
江夜雪居所就是间普普通通木屋,院外排修竹摇曳,在这群疯子里显得格外清雅、正常。
傲脸上,此刻笼着层未及拾掇慌乱与窘迫,但更令墨熄感到意外是,慕容楚衣眼尾是红,仿佛刚刚受过什屈辱,而那屈辱被他生生硬忍下来,化作柔软红锦鱼尾,两抹胭脂色在水意里漾开,曳于凤眸眸梢。
“你……”
慕容楚衣咬下苍白枯槁嘴唇,嘴唇破皮,抿合处藏匿着血色。他蓦地把脸转开去,未几,又仿佛怕被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似,又硬着头皮转回来,双清冽如霜,狠锐如刀眼眸望向墨熄。
那眼睛里犹带水汽,尽管慕容楚衣大概觉得自己已经隐藏很好,还带上几分凶狠颜色,但墨熄只觉得——
掩盖真很差。
墨熄沿着铺着细碎白石砂砾小径,走到江夜雪门前,秀长食指屈起,在木门上笃笃叩响。
“清旭长老。”
屋内没有动静,再敲几下,门吱呀声开。
“……”
虚掩着门缝内,只泥佣小人晃悠着探出头来,但它泥巴脑壳被人敲破,只剩下半个脑袋,正哀哀戚戚地哭泣着。墨熄知道江夜雪素来爱惜这些泥佣,根本不可能把它们损坏,不禁心里咯噔,问道:“你主上呢?”
虚弱、恼恨、屈辱……什都没有掩盖住。
沉默半晌,墨熄问:“……先生尚好?”
“……好。”
两个各怀心事,互相对望眼。
以他俩脾性与关系,再多关怀也没必要,墨熄不爱多管闲事,慕容楚衣更不爱被管闲事,慕容楚衣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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