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指尖微微
颤。
墨熄嗓音喑哑，抬头望着他，那黑眸子暗沉沉
，像星星都熄落
：“你还没看懂它吗？”
“……”
顾茫时说不出话来。这双黑眼睛太令人难受。
顾茫还记得自己第次见到它们时候，它们不是这样。他第次见到墨熄时候，墨熄站在学宫桂花树下，袭绣缀着金边黑色腾蛇纹衣袍，金发带束着高马尾，臂弯处挽着张玉腰弓，正看着远处靶心。
“你觉得
怨你恨你这些年，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付出得不到回报吗？”
顾茫瞧着墨熄眼底光影,几乎有些恻隐。
但他沉默会儿，还是道：“不然呢。”
墨熄蓦地闭上眼睛，睫毛颤动着，直压抑着情绪猛地撕开道口子，他爆发道：“若真只是不甘于此，你现在还能这样站在面前跟说这些话？！若只是不甘于此，早已有多少种办法可以偿得自己不甘心，强占你，折辱你，给你下毒下药，这些手段不做但你以为真就不知道？！顾茫！是把你当同伴，当挚友，当……”
爱人。神祇。
可他话还未说完,伸出去手就被墨熄“啪”地下，狠狠地打开。
“……”
顾茫脸上笑容敛顿,湛蓝眼底似乎闪动着什
微妙光泽，但那闪烁不过转瞬，他又恢复那薄凉笑。
“生气？”
墨熄不吭声，只是强忍着某种快要溢出情绪,瞪着顾茫看。
起风，他宽袖被吹得飘飞，觉察到身后目光，墨熄捋过脸侧碎发，回头不经意地看顾茫眼。
那双眼眸静水深流，清澈、透亮，像未浸俗世湖泊，没什情绪，淡淡地就从顾茫身上移过去。
后来顾茫又在学宫见到过他几次，次是看到他个人坐在石阶边看书，次是看到他个人靠在树下吃饭，还有次是看到他刚刚从学宫修炼木桩场出来，边走，边咬着头绳，
恨是你背叛与改变，你抛弃不止是，还有你兄弟，你梦想，你过去万丈光芒。
还有你曾经自己。
“换条路走，哪怕你辈子与再无纠葛，也不会怨你。”
“……”
“顾茫。你当年都快把心挖出来。”
此刻他那张脸上神情既像是那种被主人伤透心犬,又像是被踩到尾巴猫，悲伤与自尊同时在那苍白面庞上汇聚,他眸子里都有水汽，却仍高傲地硬撑着，咬着雪白贝齿，凶狠而自负地盯着顾茫。
半晌,忍着声线里颤抖，轻声道：“偏就会信。不像你，什都可以拿来随便。”
“……”顾茫沉默片刻,嗤笑道,“你看，你还笑雾燕。你们这不是样吗？她偏要勉强，你偏就要信。”
墨熄白皙手背上青筋都已微微,bao起。
顾茫却像没看到似，只道：“所以你和她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都是因为觉得自己付出得不到回报,怨恨这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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