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抬起头来，黑眸子里有些茫然：“什
？”
顾茫看着他犬类般不解
、清澈眼睛，多少有些不忍心。但他记得在时光镜里发生那些过往，知道墨熄与他纠缠绝非益事，所以他从镜中出来后，就时不时地刺激
下墨熄，欺负下墨熄，有意疏远于他，与他划清界限。
于是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挂出那神憎鬼厌痞笑，抬起手，勾起
墨熄线条流畅下巴。
顾茫问：“你呢。你有没有这样怨恨过
？”
大约真是被雾燕这段絮叨给弄得头晕，又大约是顾茫这句意味深长发问把他给懵到，所以墨熄居然没有反抗，由着顾茫捏着他脸，仰起头来，神情怔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
声音渐弱，像湖面涟漪圈圈荡开，归于止歇。
“骗子。”
光球熄灭，草屋内寂然无声。
顾茫站起来，缕白光散入他脑海——那是他在与雾燕神识共情，掌握蝙蝠岛结界情况。
做完这切后，顾茫没有说话，而墨熄似乎被妖族这种过于激烈情爱弄得头疼，不但不开口，反而抬指捏着自己鼻梁眉眼处回来地揉。
球里，雾燕已成个棘皮老妇，状若癫狂地在宫殿内发作。
侍女战战兢兢地送上血灵丹，她服下，犹如被只无形手抹过周身褶皱，皱缩皮肤重新变得吹弹可破，枯槁面目重新变得媚不胜收。
她芳华可以用禁药浇灌。
唯有眼里纯真回不来。
“阿娘说果然不错。神仙是会诛妖，有诛是身，而有诛是心！骗子！骗子……”
“……”
“你有没有觉得，无论自己做出怎样牺牲，怎样改变
墨熄坐在草垛上，头疼地：“……这都是什跟什……”
顾茫也有些无语，他原本只是打算解下雾燕施蛊缘由，却没有想到竟牵扯出重华第君子前尘往事。
他于是咳声，说道：“火蝠族趋于兽类，他们爱与恨大抵如此：喜欢你，可以为你做出许多牺牲和改变，如果这样你还不喜欢，那你就是负心汉。可是喜爱不喜爱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难以勉强。不是吗？”
墨熄：“……嗯。”
顾茫看着墨熄侧脸，看着那恹恹模样，心里逐渐萌生出丝残忍念头。他顿顿，饶有兴致地问句：“你呢。你有没有过相似想法。”
“看不懂这些非族类男子……再也不想与这些生灵有所纠缠。”
这之后雾燕便陷入种疾病似疯狂中。她面觉得沉棠还会转意，近乎病态地希望沉棠与她再相遇。面又陷入对外族男子极度厌恶中，她下禁令，封闭整座蝙蝠岛，如若岛上有外族男子闯入，便喂下蛊虫，将之改头换面重塑成沉棠模样，亵玩纠缠，以解相思之渴。
“这种‘喜欢’，个就够。”
“再也不要重蹈覆辙……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忘不掉，他骗……”
“他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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