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斟酌
良久，才对墨熄说，“多谢羲和君解围。”
听到他
声音，墨熄黑眼珠这时才动
下，他目光失焦地落在顾茫身上。半晌，道出个字来：“你……”
喉咙是苦，吐出字也是苦，“……都想起来？
他直兀兀地站着，孤零零地在血里淋着。
“……”顾茫手中刺刀慢慢地收回去，化作团黑气，收拢至心腔里。然后他朝着墨熄走去。
墨熄直立在原处，像个破败偶人，脸是苍白，神情是破碎，眼睛是空洞。他把自己浸没在瓢泼血雨里。
顾茫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着湿漉漉他。
那
高傲人，此时却像只被伤得太深无所适从而倍感茫然弃犬。
哪怕两军对垒，再是胶着，墨熄也从来都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召出吞天，不让自己念这声“鲸吞裂躯”。
这招不但会让所有目击之人觉得他是个怪物，更重要是，墨熄本身并不愿意将对手赶尽杀绝——
他憎恶沙场，他纵马从戎是为守护，并不是为征服，更不是为报复。无论对方是人是妖，是善是恶，墨熄总想着能够得饶人处且饶人，能够给对方回头机会。
所以击毁灭数千生灵战力，他是有，但他贯克而不用。
可是现在……
而下……
所有妖兽俱是四分五裂！
在这血雨腥风中，顾茫愕然转过头，睁大透蓝眼睛，回望着站在原地墨熄。
“墨熄……”
墨熄握着权杖手在抖，他没有撑开遮挡结界，那些尚且烫热血滴在他肩头，他发梢，过他漆黑眉眼。
但顾茫思绪其实此刻也乱很，他拾回记忆虽已足够让他清醒，却也令他无比不安与迷惑。
－－他在镜子里，被逆转躯体回想起叛变前事情，出镜子，这些记忆没有消失，反而接上以俘虏身份回城后那些过往。
如今对他而言，就好像他前脚才刚刚背着陆展星脑袋离开重华，后脚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母国囚车里，成被遣送回国叛徒。
中间切，他叛国八年间发生切，他几乎都没印象。
这种关键讯息缺失让顾茫觉得此刻许多事情都很蹊跷，无法解释，因此他也倍感困顿，而这种困顿使得他变得愈发谨慎。
为不再看到顾茫拿着燎国魔武大开杀戒。
为尽快结束这切。
他在濒临崩溃状态下，竟然使这招他几乎从未用过绝杀之术。
江夜雪轻声道：“墨熄……”
墨熄像是没有听见，他周身散发着吞天残存煞气，把江夜雪欲在他身周撑开结界转瞬便被刺破。
顺着他苍白面颊流下。
犹如血泪。
他疲惫至极也无助至极地站在热血汇聚骤雨里，慢慢地闭上眼睛。
墨家血统凶煞霸道，其中以神武吞天为最可怖，甚至无法掌控力量，只要用杀招，注定浮尸千万，无可幸免。
所以这招，墨熄以前从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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