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只重复道：“
想给你看
心。”
墨熄胸前如同巨石重擂，两次重复，他忽然明白
顾茫意思。
顾茫并没有奢望过所谓罪孽与背叛
笔勾销，顾茫也早已清楚罪孽和背叛都不可能就此磨灭。
他只是想活得和从前自己不样，他只是觉得从前自己不对，他只是，他只是想……
“你看之后，如果愿意相信，能不能教教该这
做，这次，不想再走到弯路上去。”
说过是真心。
只要想做事情，就再也不回头。
慕容怜听到他这快就答应，脸上表情已不知是狞笑居多还是惊愕居多，又或许有些除他自己谁也琢磨不透秘密藏匿其中。
慕容怜眸光闪动，轻声道：“你可不要后悔。几万座坟，三天三夜也未必叩得完。”
顾茫道：“那就四天四夜，十天十夜。”
跪在这里说，都是真。”
那双透蓝眼睛太干净太清澈，慕容怜不由地往后退步，袍袖下手摩挲着自己拇指配着枚宝蓝色指环，肌骨那种颤抖愈来愈无法克制。
似乎想把自己心里生出那股情绪强压而下，慕容怜顿片刻，忽然咬牙道：“好。”
“你要谢罪，要磕头，要从头来过对不对？”
顾茫坚定道：“是。”
墨熄什话也说不出来，他心痛得几乎要就此跪落。山顶寒风间，他脸色是那苍白，血流又是那冰冷。
他看着顾茫仰着头，尚且浑然无知脸。
良久之后，
他甚至还转头看墨熄眼：“想给你看，心。”
墨熄早已指捏成拳，却直没有说话——他太解顾茫，看到顾茫眼神光，他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让顾茫做，犹如不让猛兽嗜血，顾茫绝不会甘愿。
再者，慕容怜所说也确实不错。
小恶回头尚需代价，何况顾茫背负是横尸遍野，万里血膏。
但墨熄仍是低哑道：“顾茫，你想清楚。就算你跪，也没有任何人能原谅你。不管三天三夜还是十天十夜，哪怕你磕死在这座山上，你在重华也仍是个罪臣，什都不会改变。”
慕容怜仰头喘口气，目光再投向顾茫时闪动着极其复杂情绪，他袖掩下手指几乎要把那枚宝蓝指环扣进自己掌心里。
“陵园万冢，无论新老与否，是否因你而死，你个个跪过去。每跪个，重复遍叛臣顾茫，万死难赎血罪。”
“你只有把这座山每座坟都跪过去，才勉强有资格说句。”慕容怜俯身，带着烟气脸颊贴近顾茫耳鬓，“你有诚心，谢罪万灵。”
说完，慕容怜直起身子，看墨熄眼，似乎早已料定墨熄定不会同意，于是复又对顾茫道：“不过，说到底如今你也是羲和君人，做不做也命令不你什。切都看你自己有几分悔意。”
顾茫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丝毫地停顿，他从地上起来，灿阳金光照着他红肿脸颊和唇角血渍，他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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