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把手摁在胸口,哽咽道:“没事,这点点疼,都可以忍……可以忍……”
习惯,就不痛。
忍忍,就都过去……都过去。
第二天早,墨熄从卧房里推门出来。
他已经换上祭祀华袍,每年府上人都盼这天,觉得羲和君穿正袍样子特别英俊精神。
顾茫回自己用破褥子旧桌椅捣腾出那个“窝”。他对身上这冷飕飕衣服倒是没有任何执念,他进去把衣服都脱,换回自己仅有件皱巴巴棉袍,将祭祀服还给李微。
李微拿衣服,原本想再跟他说几句话,可是看他这样,又觉得实在不知说什好,只得叹口气,转身走,边走边叨咕道:“幸好这祭祀服有两套……不然闯祸……”
顾茫在昏暗小屋里坐下,饭兜醒,大黑狗凑上来,像是闻出他伤心似,拿温热脑袋拱他,呜呜叫着,去舔他脸颊。
顾茫抱住它,低声道:“你是不嫌脏。对不对?”
饭兜摇着尾巴,把爪子搭在他腿上。
团,那多年,成过,败过,忠过,叛过,却仍改不去卑贱入骨,除身伤疤和满世罪名他依旧是无所得。他还是连碰碰那抹象征着英烈之血帛带,都会遭来最痛侮折。
他把自己埋在尘埃里,颈柱低得那深,好像被什自己也已经遗忘掉东西压垮。
顾茫哽咽道:“你们都不懂,都不懂……应该有……应该有……”
李微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他虽然三八点,嘴欠点,但心肠直是热络,他跟顾茫也没有什直接仇恨。所以看着这个凄惶不堪男人蜷在自己面前忽然哭时候,他居然不知该说什才好。
手脚难安好半天,他忍不住去问顾茫:“什你应该有?”
但今年,当他来到厅堂内时候,候在那里佣人见他都是微怔。
羲和
顾茫在暗夜里睁着眼睛,这是他有意识以来,第感到“不甘”,感到“疼痛”。但他不知道这两种感觉究竟是怎回事。他觉得它们让他很不舒服,像是病,种胜过鞭杖罚挞痛苦。
顾茫闭上眼睛,摸摸饭兜头,小声地:“饭兜,也不嫌弃你脏。”
“呜呜呜!”
“们哥俩,在这里。有饭吃。”顾茫蹭蹭它微凉湿润小鼻子,“所以点点疼。可以忍。没事。”
“呜汪!”
可顾茫也道不清啊。
那道帛带,意味着什,象征着什,他都不记得。
他也清楚那样东西是墨熄所有物,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竟会有这样剧痛。
“到底什是你?”李微无奈道,“羲和府草木都是主上,就连,就连你自己,咱们都是主上。你能有什啊?”
他叹气着拍拍顾茫肩:“起来吧,你赶紧地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你居然穿着品重臣祭祀服,羲和府恐怕都要跟着你块儿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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