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黎在两人身后笼着衣袖，悠悠地说：“羲和君，可别忘
跟你说过
话。”
重华年终尾祭，指是祭拜历朝历代牺牲英烈之士。
在重华东南边境，有
道深渊，渊底静水深流，潺潺路通往西蜀国白帝之城。人都说，这条河会直往前去，淌过九州大陆，直绵延到地府魂河深处。
这是死者之界与生者之世唯勾连。
重华是个极重哀荣国度，戒规森严。每年除夕之前，君上必然要率群臣前往这条渊河祭拜，今年也不例外。
“放在大哥哥头上也好看。”
顾茫就真顶在自己头上，两人又笑闹阵，顾茫想想，还是把竹蜻蜓塞回来小兰儿手里：“玩好，还给你。”
小兰儿错愕地：“为什
？”
“不能随便收别人东西。家里有个很凶……很凶很凶很凶人。”顾茫用手比划好几圈，似乎想用他贫乏至极语言加上肢体动作证明那个人究竟有多凶，“很凶，在他领地里，不能不听他话。不听他话，他就喂吃很辣药。还要冲吼。”
墨熄：“……”
领药,墨熄也就该带顾茫回去。他和姜拂黎两人并肩返到厅堂内,看到顾茫盘腿坐在地上,正和小兰儿说话，准确说，应该是小兰儿在教顾茫说话。
“蜻蜓。”她提着手中竹蜻蜓,小声对他道。
顾茫点点头，也跟着说：“蜻蜓。”
“蜻蜓低飞会下雨。”
顾茫又跟着点点头,蓝眼睛眨不眨地盯着那只竹蜻蜓看。
出行前
小兰儿不禁露出怜悯神色，她伸出小手，摸摸顾茫头：“大哥哥真可怜。”顿顿，又道，“不过这个蜻蜓小小只，不贵，他不会怪你。送给你啦。你下次……呃，你下次还能来找玩吗？”
顾茫诚恳道：“喜欢跟你玩。不过，蜻蜓不能要。”
小丫头听到前半句很欣喜，但听后半句，脸上又透出些失望之色，小声道：“真不贵啊……”
“要做事，才能换东西。这是羲和府规矩。”顾茫说，“或者，你要嫖，才能——”
话没说完，已经被墨熄拽起来，墨熄狠狠盯着他，怒道：“你要七岁小女孩儿嫖你？你还要脸吗？走，跟回去。”
小兰儿瞅见他渴望眼神,歪着头想会儿，把竹蜻蜓递给他：“大哥哥,你喜欢话，这个给你。”
顾茫下子睁大眼睛,愣愣地：“给？”
这小丫头也是许久没有和人说话，稚嫩小脸上露出些温柔羞涩笑意，脸颊起酒窝：“嗯嗯，送给你。”
顾茫眸子发亮，又惊又喜地接过那只竹蜻蜓，好像接过什稀世珍宝，爱不释手地捧在掌心中看好会儿,然后举起来,在小兰儿面前做出飞来飞去动作,大小两个都笑。
他们玩得出神,没有注意到姜拂黎和墨熄已经回来,顾茫笑着拿竹蜻蜓放在小兰儿头发间,说道：“这样，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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