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墨熄,愣下,又看看顾茫,继而露出些恍然神色,连忙站起来颤巍巍地行礼,嘴里念叨着:“哦,哦……是顾帅啊……”
顾茫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处,看老头向他作揖,于是也照葫芦画瓢地跟老头作揖。
墨熄沉默会儿道,“他早就不是顾帅。”
老糊涂宋老伯迷茫道:“是吗?那他现在是什?”
“阶下囚。”
“们到。”马车在修真学宫旁家小铺子外停下,墨熄上前去叩响虚掩着门扉。
这是家入口逼仄,年久失修老店,店外只疏懒地丢块木板,板子上写着——“慈心冶炼铺”五个大字,冶炼冶字已经掉旁边两点红漆。
顾茫问:“这是哪里?”
墨熄没有答话,只是推开那扇摇摇晃晃老木门,领着顾茫进里面。
铺子采光不佳,外头阳光长期无法直射进来,屋里弥漫着股浓重木头腐烂味道。偏生掌柜为省钱,还不肯点灯,只靠冶炼炉火光映照着。
第二天正值朝休,墨熄带着顾茫去入奴籍。
在大部分国家,奴隶都是卑贱,不能修真,不能读书,又被称之为“贱民”。
重华国虽与它们没有本质差别,但至少态度略为和缓。
自先君承继大统以来,重华废止“贱民”这种刻薄说法,并允许资质尚可奴隶破格进入修真学宫,修结灵核。先君甚至还敕封奴隶出身人为将军,允许他们组建军队,报效邦国。
这些事情曾经在重华国引起过轩然大波,老贵族纷纷死谏,说此举有前车之鉴在前,狼子野心不可测,如若君上给奴隶权力,他们就会渴望更多。
宋老伯很是吃惊,盯着顾茫看好会儿。
“阶下囚……阶下囚……”
他慢慢地踱过来,皱巴巴手拉住顾茫手,发会儿愣后,忽然又笑逐颜开,开始颠三倒四地说胡话,“哎呀,小顾啊,你交好运,你看
个身形佝偻老头坐在冶炼炉前,慢慢地往炉内鼓气,吹之下,红星乱紫烟,槽沟内流出橘红色刺目铁水,像是地底流出熔岩。
墨熄道:“宋老伯。”
老冶炼师正全神贯注地醉心创造,加上他还有些耳背,就压根没听到身后动静。
墨熄又提高声音唤遍:“老伯。”
老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悠悠回头,火光映在他沟壑纵横老脸上,令他瞧上去活像只曝晒过度橘子,又瘪又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放任奴隶修行立业,时日久,难保他们不会觊觎尊位,,bao起覆政——谁又想被踩在脚下?
但老君上不听,他觉得九州烽烟四起,国与国之间战事日趋激烈,但凡有能之人都可启用,不然内政是稳,外忧却无从避免。
顾茫和他王八军,便是在这种情形下兴起。
然而朝君主朝臣,新君继位后,觉得“内政”比“外忧”更加重要,所以他拿顾茫开刀,削权贬黜,以安老士族之心。
这才有今天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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