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久之后,他们再见面,他第句话居然是这三个字。居然还能够说这样寡淡。
他重新拿起竹简,再次把它递到墨熄手里:“选个。”
“你以为是来做什?!”
顾茫好像只会说这个字:“选。”
墨熄气得几乎要升天,胸口起伏着,双黑亮瞳眸里满是戾气,他眼里红愈发隆盛,愤怒、失望、恨意、悲伤,全成映在他眼里血色。
大概是这样平静举动实在超出墨熄预料,虽然他脸上仍是八风不动,但人却下意识地往后点。
“你……”
顾茫忽然从桌上拿起捆小小竹简,默默递给他。
墨熄不知所谓,但仍是接过,借着微弱烛光,将竹简打开。他目十行,扫过上面内容,但觉得阵血热,阵血凉。
到最后,阖眼,狠狠把竹简甩在桌上!
终于又见到。终于再次见到。
之前胸臆中那多问题,却没有个再能想起来。
他模糊眼前唯闪过情形,竟是多年前战船上那幕,顾茫额前歪戴着夺来蓝金色字巾,滴血刺刀抬起他脸颊,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说,真会杀你。
那时候墨熄觉得,或许这就是他们俩终结。
可是现在,顾茫又立在他面前,眼神很沉和,不出声地望着他。
。
直到屋子灯烛又亮盏,他才蓦地回神,侧头睁眼,看见灯台边,个穿着白色单衣青年正安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看多久。
那张脸还是和记忆中样。
只是瘦点。
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他拿着那捆小小竹简,半晌
啪地声。
宁静被震碎。
“……顾茫。”墨熄盯着他,仍忍着,但眼里熔流越来越盛,指节亦是格格作响,“你他妈,疯?”
“你得选。”
顾茫开口。
说起来也很可笑,仇怨明明那深,但这瞬间,墨熄居然在怅惘于自己没有及时注意到顾茫出现,以至于错过顾茫看到自己第眼。
而现在顾茫已坦然且毫无波动,就像看着这两年来每个走进他房中客人样,不带点墨熄所熟知情绪。
竟是这样宁静重逢。
宁静简直有点异常。
两人又对视会儿,然后顾茫走过来,在墨熄旁边坐下。
青年默默站着,衣襟松散,脖子上戴着法咒锁铐,赤着脚,漆黑头发没有梳起,乖乖地垂在肩头,衬得那张脸苍白又瘦削,因此双眼睛也就显得格外清亮。他刚刚清洗过自己,此刻头发正滴滴地往下滴水,从脖颈,流到锁骨,流到胸膛……蓦地隐匿在衣襟遮掩阴影处,再也瞧不见,只留下几道隐隐绰绰湿痕。
顾茫。
顾茫……
屋里静可怕,愈发衬得隔壁男女欢爱声极度刺耳。
墨熄眼眶仍是微红,捏紧指节也是在颤抖,他瞪着那个男人,喉结攒动,想说什,却什都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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