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身后宏本疑惑声音,他迈步走进来,从画缸中将那幅画取出,便已认出这是昔日沈独画过但被他添几笔那幅画。
于是就这样拿着,好半晌才放到案上。
系着细
原本该向前脚步,在这片刻沉思与游移间,已转方向,竟向着那林间竹舍去。
直到站到竹舍门前,他才反应过来。
这时想要再退,又忽觉退也无用,本心便在此间,纵使此刻离去,也并不代表他从此便不牵挂。
只是在将那门推开之时,到底有种恍然如梦错觉——
早已有月余没人踏足屋子里,竟然干干净净片,没落下半点灰尘,桌椅床榻都摆放如旧,仿佛才被谁整理过般。
这片连绵莽苍群山,依旧保持着种似乎永不改变平静,除偶然起落飞鸟,便像是幅静止图画。
不空山上,所有不速之客已去。
小沙弥宏本手中抱着几卷刚抄好经文,走在善哉身后,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没办法收住自己叽叽喳喳话语:“还是第次要去村落里呢,到时候善哉师叔也在那边讲经吗?那这样话他们可要羡慕死,又能听到师叔讲经……”
后山脚下这段路,并不平坦。
僧人垂首看路,走下去,却只任由那小沙弥在耳旁聒噪着,并不接句话,也未露出任何不耐神情。
冷脸上溅血,眉眼间戾气没,可平静瞳孔下是更骇人凶杀冷酷。
没擦脸,也没擦剑,沈独随意地将剑还鞘,甚至都没看崔红那身首异处尸首眼,也没看那散落糖块眼,只奇怪地叹声:“想活不能活,能活不想活……”
这话所有人都听见。
可这时候,包括姚青在内,所有人心底里第时间生出竟然是种难以形容恐惧。
为方才那笑语之间突然翻脸杀戮……
书架上,经卷不再,已空空如也。
但角落画缸里竟还插着封系上卷轴。
善哉立在门前,天光将他影子拉长,却无法掩去他此刻突如其来怔忡。
还有……
心颤。
或许是不在意,或许是没听见。
山下又是那片茫茫竹海,翠色竹叶摇动起来,像是在山与山沟壑之间镶嵌上块又块碧绿翡翠。
林间那条小道已落满枯叶。
善哉望过去,想起自己自上次后便再未踏足竹舍,这时间本该心如止水,可脑海中却蓦地冒出某个人在佛堂上那些大胆放肆污言秽语,还有最后那荒凉眼神……
止水微澜。
仿佛这路来那种奇怪感觉都是错觉,沈独还是那个沈独,喜怒不定,动辄杀伐,永远不会变得更好,只会变得更坏。
他衣袍上还沾着血,也没管所有人是怎样神情,只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道:“不必为他收尸,就这放着吧。”
该看到人总会看到。
话毕,已是当先打马而去,向着五风口方向去。
日已过中,渐渐西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