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寂缰绳拽便想要走,只是他这样轻缓到几乎听不见声唤,却下让他停下所有动作。
他转头注视着他。
沈独走上来,站在那块石头边缘,笑声,伸手抓他胸前衣襟,迫使他乖顺地朝着他俯身,然后亲吻他微皱而凛然眉尖。
不带有任何爱欲。
马儿便在旁喝水。
他走过去冷着脸,翻身便上马,只是驾马跑出去半段之后,又将马头调转,踩着那涨满溪水,来到沈独身前。
“哗啦啦……”
溅起溪水透着漫天晴光,溅湿沈独衣袍,让他仰起脸来看他。
裴无寂面无表情地将腰间那把用近十年刀解下,朝着他递过去。
但什都没有发生。
沈独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愤怒般,只垂眸去看那沾在自己指间飞絮,又看它被风吹远,低低道:“便像是你看般,千错万错都成千好万好,看他也是样。往日想起来都觉得甜,如今见与不见都觉得痛。放过自己,也放过他。裴无寂,你放过,也放过自己吧。”
每字每句,都是尖刀在剜心。
裴无寂终觉得被他伤透心。
他几乎是退步看着他,才能将胸膛里灼烫翻滚情绪都压制在平静外表下,然后道声:“好。”
旧生出种难言讽刺。
彼时沈独看他眼神,又与自己有什区别?
这天下,都是爱不爱,不爱偏爱吗?
他看着溪水中那破碎山峦倒影,问句:“他便那样好吗?”
“……很好。”
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白。
沈独目光于是从他脸上落到这把刀上,静默许久,终于还是伸手接过来。
当年初得此刀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单纯而欣喜少年罢。如今再拿着此刀,却早已没有当年心境,甚至也无半分欢喜之情,有只有种世事易变苍凉。
连铸刀人,都已撒手人寰。
沈独心下复杂许多,但此刻只低低唤声:“裴无寂。”
十年错爱。
他放弃父母仇恨,在无解爱恨里煎熬,在求而不得苦楚中挣扎。切切,到今天不过换来句“放过,也放过自己”……
可其实,他点也不想放过。
只不过是你想,便如你所愿罢。
莫名地笑声,裴无寂定定地看他半晌,似乎是终于觉出他狠心与绝情,竟转身就走。
沈独沉默片刻,还是微微笑出来,这般回答他。
于是这刻,裴无寂那满心属于荒唐愤怒,忽然就炸开,惹得他将手中那没盖上水囊猛地砸进溪水中,下就站起来,转过身来与沈独对视!
他比沈独还要高。
这般突然站起来时候,就拥有不般压迫力,看上去犹如头择人而噬野兽。
周围姚青等人听见这动静,几乎齐齐看过去,悄然按住腰间武器,警惕起来,防备着下刻将要发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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