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僧人于是浩浩荡荡往山门去。
止戈碑前,沈独已经等得有些久。
顾昭在旁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阴阳怪气地笑:“早年只知沈道主杀人如麻,手段残忍,不管做什事情都不给谁留面子。未料想,今日到天机禅院,竟是恪守做客之礼,也没说硬闯山门。实在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沈独并不理会他话里藏着刺,知道那小沙弥该是去通传,所也不再派自己这边人上山,只翻身从马上下来,踩着河滩上浸水石头,仰首看着那正刻“天机禅院”背刻“止戈”石碑。
当下便笑声。
弟子们不解:“方丈,还有别吩咐吗?”
缘灭长叹声,回首看向藏经阁方向,终是道:“另遣个人,往藏经阁,叫善哉也往山门来吧。”
要请善哉师兄……
众人皆是怔,隐约觉得方丈主持禅院事务多年,还从未露出过这样凝重又晦涩神情。
是要发生什事情吗?
山上大雄宝殿外面,禅院缘灭方丈几乎是宿没睡,此刻便站在殿前,看山巅云外雾气缥缈。待得听见那小沙弥气喘吁吁来报声音时,便轻轻地叹口气。
“方丈,方丈!”
尽管身子骨还不错,可从山下路跑上来,还是要花点力气,小沙弥停下来时都需要两手撑着膝盖才能站稳。
“那、那山下来好多人,都带着刀剑,看着就像是几位师兄说过那姓沈魔头!”
“阿弥陀佛,该来总会来……”
顾昭向他看去,却见沈独伸手向那石碑指,竟然道:“顾少山,你见这石碑心底必定恨得发狂吧?月前场鸿门宴算计,赶上是天时地利人和,难得遇到众叛亲离时候。只可惜,竟被逃到此地,忌惮于禅院威名,眼睁睁看着本道主东山再起。”
“……”
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
谁也无法确定。
天机禅院偏踞于不空山,因远离武林,向被江湖以为是世外之地,出家人既不争那江湖上名利也不参与江湖争斗,只止戈碑座放山门外,来者皆须“止戈”。
但今天来这些人,显然都并非善类。
江湖上消息,总是走得很快,更不用说沈独路带人来天机禅院,根本就没掩饰过自己行踪,禅院这边弟子早在前几天就已经探知他们行踪,解得清二楚。
所以接到缘灭那边传来消息,达摩院、戒律院并罗汉堂首座与弟子们,全都猜到要迎“客”只怕是传说中那曾闯过千佛殿还从善哉手中逃脱妖魔道道主沈独。
缘灭脸上没有半分意外,反有种事情终于到来落定之感,当下只回头向其余几位僧人吩咐。
“去请达摩院、戒律院几位首座并罗汉堂弟子,随老衲道出山门迎远客。”
“是。”
几位弟子也都是听说近日将要发生事情,面上虽还带着几分不安,但躬身应答时却也不见几分慌乱。
只是临走时又被缘灭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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