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外放之后搞文教,那是非常正常事,别事情不好办,建个学校、找批贤才出来振兴振兴当地教育,见效快又受当地人欢迎!这方面,王安石和范仲淹都搞过,司马光去基层时也是监管州学。
问题就在于,狄青他不是文官!
不是文官你开班教学是想做什?
这事韩琦是要上报,不过他今儿休沐,对着这信左看右看,总觉得看出点熟悉味道来。韩琦开门见山地问王雱:“这些主意是不是你给出?”
王雱可不会承认这种事。他矢口否认:“怎可能,又没去过陈州,也没给狄将军写过信,咋能给他出主意呢?”
苦,只有他这黄毛小子体谅?人家堂堂帝王,用得着你心疼?
韩琦把王雱叫来,不全是为那封自辨折子。他取出份书信,递给王雱让他看。
王雱不明所以,拿过信展开看完,沉默下来。
这不是封普通信,这是钦使向枢密院禀报内容,写是狄青日常起居,还有钦使与狄青问答内容,巨细无遗地写在纸上,竟像有个在狄青身边装个二十四小时摄像头似。
官家喜爱狄青时候是真喜爱,怀疑狄青时候也是真怀疑。在狄青当上枢密使之前,朝廷上下对狄青多有赞誉;后来狄青当上枢密使,朝廷上下风向就变。
韩琦冷哼道:“记得你与狄将军之子关系不错?”王雱不写信给狄青,也可以让狄咏通过家书给狄青出主意。
王雱被韩琦双锐目扫过来,只能唉声叹气地说:“这不是看狄将军闲着也是闲着吗?反正,他也没什差使要干,就和咏哥说不如狄将军发挥下余热,为后来者照亮前行道路!多伟大!”他义正言辞地说完,又义正言辞地发誓,“保证,真没掺和,您看看这什武学细则,哪是个外行能弄出来!”
他就是提个醒而已,和他有什关系呢?
韩琦见王雱信誓旦旦得那顺口,也不管他。反正这厮脸皮厚,做事又油滑,压根不留把柄,等闲还真没人奈何得他,只管由他闹腾去!
在些人长达三四年努力之下,终归还是撬动官家对狄青信任。
这也是没有办法事,别说是君臣之间,即便是恩爱夫妻,天天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说“你老婆这漂亮肯定会出轨”“你老公这有钱外面肯定找三儿吧”,还可着劲给你挖证据讲先例,说说当初不听劝人下场多惨多惨,迟早也得掰。
就是这把人贬去陈州之后还天天派人过去问“嘘寒问暖”,未免也太侮辱人,只就是赤裸裸监视啊!
王雱乖巧地把信推回到韩琦面前,路疑惑地问韩琦:“这可是密函,得保密吧!您给看做什?”
韩琦重新把信展开,用手指轻轻扣扣上头那段关于“狄青大病场后决定辞去职务开班授课、沙盘教学并且准备上书请建武学”话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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