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清俊少
不是楚晚宁推开,也不是小龙撞开。
那扇门原本就是虚掩着,大抵是清风怜离人,不忍君悲伤,于是风吱呀声吹开薄薄柴扉。
楚晚宁站在屋外。
茅舍里方空地尽收眼底,此时万木尚未抽芽,但枝丫上覆着薄薄雪花,风吹,雪絮如海棠飘零,散入金色晨曦中。
而后,覆在个男人肩头。
“就像那种怀揣着生积蓄赌徒,走进赌场最后搏模样。”
楚晚宁难得没有驳斥它,他闭闭眼睛。
小烛龙说那是他生积蓄,其实这是不对。
那是他两世弟子,是他两世爱人,是两世用血肉之躯、不惜堕入泥潭,也要成全他浩荡洁白傻瓜。
是他余生。
“……”
“要是——”
楚晚宁蓦地回头,眼神狠戾但眼眶通红:“那就烧你给他陪葬。”
“哎呀,好害怕呀。”
烛龙哼哼唧唧化作道金光,硕大无朋身躯变作条小蛇,栖在楚晚宁肩头。它拿脑袋撞撞主人脸颊。
在南屏深处竹林外。
“你要找人就在这里?”
楚晚宁没有答话,他自龙身下来,只觉得胸口压着千钧重石,喘不过气来。
“之前在此处存下墨燃身躯。”他手指在不自觉地颤抖,“所以如果他灵魂能回来,那就……”
他原本想说那就定会在这里,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再说下去。
听到动静,那人身形微顿,继而缓然回身。
光影攒动,瞬间仿佛大地回春,盛夏光炽。
楚晚宁之前听不到风声,听不到落雪声,听不到树叶摩挲声,都在此刻复归耳廓,人间万事万物,在此潮汐般涌回他胸怀里。
他立在原地,想往前奔去,可是四肢百骸都犹如灌铅水,竟是步都动不。这个时候,楚晚宁耳边仿佛响起多年前,通天塔下繁茂蝉鸣。
那是墨燃人生中最好年华。
山道漫漫,积雪咯吱。
遥远处有座年久失修茅舍。楚晚宁立在那茅舍前,指尖颤抖,眼前明明只是扇年久失修小院柴扉,可却仿佛比魔域之门还要沉重还要难以企及,他喉结攒动,血液奔流。
他像块木头般僵硬,手抬起来好几次,却都在触上门扉那刻垂落。
小龙:“哎呀,你要是再不推门,那就来,——”
门开。
它知道楚晚宁性子,自然也不会把要烧它当真,它叹口气:“看你神情,怎觉得你更想去给他陪葬。”
说着又用尾巴尖挠挠楚晚宁后脑。
“做什?”
“怕再不挠挠你,你就要晕死过去。”小龙叹口气,拍打下尾巴,“你脸色好难看。”
“……”
万不在这里呢?
他还想给自己个盼头,他不想把话说死。
纸烛龙有些草木之心,摇头晃脑地:“那要是他没回来呢?”
“……”
“要是那几道金光还没撑到这里就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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