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沿着殉道之路,步挪,蛆虫般爬到最边沿。
然后——
在谁都还没有来得及反
“阿妈……”她喃喃着。
她称呼林夫人是娘亲,毕恭毕敬。只有对个人,她才称阿妈。
那是她继母,也是从小带大她嬷娘。或许旁人会不明白,她为什不恨这个女人鸠占鹊巢。可是那些人永远不会明白——
在她黑白如栅格生命中,只有华归夫人在那短短数年,她有过欢笑,也有过柔情,有过温暖怀抱,也有过甜蜜亲情。
说来也不会有人信。
不可有私!
痛不欲生暗夜里,她个人跪在神像前,口中诵念不可渎神,心中却咒怨恨不能将这神像击碎做残渣粉末!
就这样从女孩变成少女,从少女变成女郎。
身后跟着跪上千人,念着她早已烂熟于心刻入骨髓唱吟词:“天音浩荡,不可有私……”
有时候如疯如魔,肩背发颤,几乎要长身而起,挥剑将天音阁所有人斩做肉泥再死之。
们还排着整齐队伍,在冲她憨态可掬地笑……为什?为什要这样?不是送给她诞辰礼吗?她是哪里没有做对,哪里惹爹爹生气,所以连累这些泥塑小生灵无辜死去。
“天音之子,不可有情。”男人在大哭女孩面前,极尽冷漠,“喜欢就会失态。喜欢就会失公。你是天神后嗣,主宰人世正义……为父给你真正礼物,是教会你,永远不该对任何样东西,说出‘喜欢’二字。”
不可有私……不可有情……
不可有私不可有情不可有私不可有情——邪咒般在她脑内撕裂!香炉出烟宝相庄严颂宏声起——天音——浩荡——
多少长夜里她抱着脑袋近乎癫狂,她在锦被罗帐里无声地嘶叫。
华归哄她睡觉这曲芦苇谣,是她人生中,除天音浩荡之外,唯听过唱吟曲。
只有这曲,镇她生心魔,也成她生心魔。
“木姐姐!!!”
耳边好像听到弟弟华碧楠在惊叫。她从来也没有听过他这失态声音。
但她管不那多,她用最后丝灵气,减弱自己落地时势头。不过这并不是为求生。
可是这个时候,耳边却又好像忽然响起个温和柔美声音,很甜,很年轻。那声音在轻轻地对她唱:“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她睁开眼睛,天光自神像之后洒落,斑驳照在地上。
那时候已经是天音阁主她,怔忡望着这地斑驳碎影,仿佛在这歌谣声里,看到忘川芦蒿,花絮飘扬。
个女人立在芦苇中央,朝她弯着眉眼微微笑着伸出手。
“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找不到出路。
找不到答案……
爹是什?娘亲又是什?
她曾经想去拥抱生母林夫人,可是林夫人是个疯子,拿剪子扎她,扎她双手满是窟窿,甚至把剪子戳向她咽喉……
不可有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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