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楚晚宁在孟婆堂里细细包着抄手,听到自己对楚晚宁说:“师尊,们重头来过,好不好?你理理……好不好……”
他看到海崖轮月,唯照两人心,自己紧握着楚晚宁手,而楚晚宁直低着头,那素来凌厉凤眸眼尾竟似湿红。他听到楚晚宁对自己说:“不好。没有被人喜欢过……”
他看到他与楚晚宁在客栈床榻上抵死缠绵,外头风雨交加,皆与他们无关。
他瞧见红莲水榭楚晚宁抬起睫帘,朝着自己看过来——
忽然心悸。
他像峭壁上兀鹰在翱翔盘飞着。跃上碧瓦飞甍,脚步轻盈,身手迅敏。昆仑踏雪宫那多巡逻高手,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到来。他走过雪面,甚至都没有丝毫痕迹。
很快这个男人就掠到踏雪宫最高顶,从这里可以眺望见风雪中天池,朦胧岑静,水雾弥漫。
黑色闪电般身影停下来。
男人立在昆仑之巅,直挺挺地站得像柄刺刀,黑眼睛望着天池湖面。风起,很急,吹落他斗篷,露出张苍白没有血色俊脸。
是踏仙帝君。
着她背影渐渐行远,而后转身,骨节分明手搭在雕栏玉砌上,冰冷冷触感,直蔓延到心里。
“英雄?”师昧仰头,瞧着空中郁沉沉阴云,半晌叹息,“英雄是做不成,没有哪个英雄背负这多人命债。”
他眼眸里似有瞬怅然,随即又凝成寒冰。
“华碧楠费尽心机两辈子,与天争与地斗,不信天道不可改——如今时空生死门,珍珑棋局,这些禁术皆已在掌中,倒想看看,这世上还有谁能拦得住。”
指节捏成玉色。
踏仙君猛地睁眼。
这些都是什?
他看到楚晚宁那样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是曾经情药折磨囚禁凌/辱软磨硬泡却死都换不回来那种眼神。
踏仙君觉得自己头很疼,他抬起手,白昼光晕照着他护腕上森寒尖刺,他揉揉自己额角,低声咒骂道:“什乱七八糟?”
他站在屋顶上发会儿呆。昆仑雪很大,不会儿就满肩冰霜。他隐约觉得有些吃惊,因为他内心深处,竟觉得这样也
经历过师昧第二次淬炼他,拥有墨宗师灵核,恢复如从前强大力量。并且不再忤逆“主人”命令。
他终于成令师明净满意杀伐凶刃,以及灵力源泉。
但是,自天音阁醒来之后,踏仙君脑海里总会浮现些零落散乱碎片——之前他直都认为他恨楚晚宁,他爱师明净,他喜怒爱憎都与这两个人有关。
可是他又隐约觉得不对。
最近他时常会听到个模糊声音,看到些模糊景象。
“英雄就算。只想讨个出路。”
三个字,散入风中。
“为们。”
苍茫昆仑雪域上,疾掠着个黑色人影。
疾风劲雪像刀子般刮着他面颊,但他眯着黑到发紫眼瞳,似乎并不能感受到这种砭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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