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晚宁耗尽最后
寸灵力。
汹涌
江潮平息
，蔽日雅雀散去。
受控活人个个地恢复神识，受控死人重新阖眸，长眠地下。
墨燃就那样看着。
他看到北斗仙尊灵核破碎，看到楚晚宁光华陨落，看到自己师尊跪在自己面前，最终颓然跌入尘埃。
“不要存恶。”
金光闪过。
墨燃只来得及看清楚晚宁眼底最后平静，就见他掌心光芒大炽，这个北斗仙尊，这个在修真界无亲无友男人，就这样以牺牲自己灵核为代价，重新召出三把神武。
九歌天问怀沙。
屈子之傲骨，楚晚宁得多少？
“你还能拿什
反抗
？晚夜玉衡……高高在上师尊？”
楚晚宁拄剑半跪在地上，白衣已染斑驳血迹。
他抬起眼眸,那时候，墨燃恨意太深,只看到他眼里决绝,却瞧不见决绝之下深埋悲伤。
多年之后,踏仙君服下剧毒自尽时候，他不知不觉地回想起这场生平第酣战。
他忍不住想，楚晚宁当时，确是报必死决心阻止自己……
昔日师徒,终究反目成仇。
那是场巅峰之战。
最终楚晚宁因为灵核薄弱，不敌墨燃气吞山河,年轻凶悍。
“别再垂死挣扎。”年轻恶魔越战气焰越盛，他咧嘴恣意笑着,不归与怀沙短兵相接,刀剑碰撞。
金色光芒时明时暗。
墨燃当时没有太多表情，脸庞微侧，耳畔隐约响起母亲临死前喃喃叮嘱。那个心善女人抚摸着他脸颊，对他说：“报恩吧，不要寻仇。”
过那多年，他又听到这样熟悉句子。楚晚宁自献灵核前，对他说：“念善吧，不要存恶。”
可是他没有做到。
他心里仿佛有无穷无尽怨恨，只有血能令他得到片刻喘息——
他灭死生之巅、屠儒风门、杀伯父伯母千万修士断送数位掌门、让
墨燃制成浩荡雄兵终于被楚晚宁以灵核之力镇压，枚枚黑子白子在神武光辉涤荡下破碎成灰。
说来奇怪，那时候墨燃就立在楚晚宁对面，咫尺远地方。他看着这个负隅顽抗，呕尽心血人，居然没有出手阻止。
他就这样有些诧异，又有些好奇地看着。
他想知道眼前这个薄情人，可以为自己所谓“众生”，做到什地步。
他就那样看着。
众生为首，已为末。
他曾骂他是小人，只会嘴上说得好听。
但楚晚宁确实言出必行。
——“念善吧。”
他师尊说。
而幽碧火焰却映满师徒二人眼眸。
墨燃瞥眼楚晚宁苍白脸，而后眼珠转,望向怀沙渐渐涣散灵流，眼底满是嘲讽。
“你已经没有灵力，再与打下去,你灵核就会破碎。师尊,你这骄傲，死也不会甘心做个凡人,对不对？”
楚晚宁咬牙不答,薄唇已无血色。
最后,怀沙光辉彻底消殇，墨燃便知楚晚宁灵力已经耗竭,他纵情长笑，声如兀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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