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激灵,似乎回到现实中来。
他重新对上段衣寒眼睛。
那双曾经看着他,笑得弯弯眼眸,如今却很寡淡,不再有任何春闺少女幻梦,哪怕在他刚刚几欲与他们相认时,也是清冷。
她早已把这个男人看透。
南宫严因此显得有些狼狈,也有些赧然。为掩盖自己这种情绪,他轻咳声,慷慨解囊,将钱袋里金银宝器全都塞到墨燃手里。
墨燃不知他是谁,眯着眼睛,任由这个男人揉乱他黑发:“唔……”
南宫严想到那年,段衣寒抱着小猫儿似婴儿,来他府上求他相救。
那时候她说:“他还没有名字。”
“你叫什?”南宫严问。
“燃儿。”
“阿娘?”旁边墨燃疑惑不解,转头瞧着她。
段衣寒说:“今天阿娘累,回家吧。”
墨燃就听话地点点头,笑道:“那们回去休息,晚饭想办法。”
母子俩相携欲走。
南宫严叫住她:“你……”
面前无数人来去,没有谁为她停留。
歌虽好听,终非实物,她自己要唱,没谁愿意为她付钱。
“……别郎容易见郎难,遥望关河烟水寒。”忽然,双融着金丝,嵌着翠玉鞋履出现在她眼前,她听到有个男人在低声哼着她未哼完曲子,“数尽飞鸿书不至,井台积泪待君看。”
段衣寒愣下,然后慢慢抬起眼。
她又见到他。
他又拍拍墨燃头:“你娘唱好听,这些珠宝金银,才该配她。”
只纤细手却从墨燃那里,拿过钱袋。
段衣寒只从袋子里取枚铜板,放到墨燃手捧着破碗里,而后把那沉甸甸珠宝银钱,全都递还给南宫严。
她没有多说话,只是柔和而平淡地朝他作个福,如对任何个施舍她钱两路人。
她客客气气地对他说声:“多谢老
“姓呢?”
“没有姓。”
南宫严就颇为酸楚地看段衣寒眼,也不知是怎样冲动,他说:“要不然,你们就——”
话未说完,忽见得街角有群儒风门道士走过。
南宫严恍神被打断。
目光又落到墨燃身上。
这个孩子又瘦又小,那衣服穿得破破烂烂,但却很懂事,脸长得也漂亮。
南宫严忽地意识到,这是他自己孩子啊。
是他骨血。
他伸出手,摸摸墨燃头。
他还是和五年多前样,英俊潇洒,器宇轩昂,极俊美长相。他点都没有老,岁月在他脸上留不下痕迹。
段衣寒在他眼里瞧见自己倒影。从五年前娇花照水少女,成如今满面风霜,姿色全无,令人望之生厌。
但南宫严看她眼神,端却有些深情。
婚娶多年,妻子听闻他昔日情史,虽不敢明言,却也百般不悦,动不动就发脾气摆架子,儿子也顽劣不堪。今日他站在段衣寒面前,见她如此模样,心中竟多少生出些愧疚和怜惜来。
段衣寒住口,垂落睫帘,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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