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昧思忖着:“不对,不会是上辈子。如果上辈子你已知道就是华碧楠,你理当在撕开时空裂缝时告诉怀罪。”
他抬起睫羽:“是这辈子。或者说,就是不久前?……你在龙血山时候,是不是多少听到和墨燃对话。”
“……”
“算,这不重要啦。”师昧笑笑,“反正不管怎样,现在你都在掌心里,再也逃不掉。”
楚晚宁愈发沉默。
他说着解开捆仙绳,而后将手覆在楚晚宁遮目绸带上,略用力,摘下来。
桃花眼对上凤眼,两相对望,古井无波。
“问师尊安。”
楚晚宁心中已有准备,此时不过是愈发阴郁,他看着他:“你还知道是你师尊。”
听他这样说,师昧便温柔地笑起来,只不过这时才方知他温柔之下,藏着是怎样把锋利匕首。
床榻上那个人声音很冷,没有半点热气。
“上辈子,那次天裂,那场大雪。宁愿你是真死。”
师昧盯着他,备好腹唱词,忽然无处倾泻,竟成失语。
他已抬起半手就这样悬于空中,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忽然无所适从。
“师明净。”声轻轻叹息,却如蜂刺蛰中恍惚人,“是不是你。”
其实三个徒弟里面,他最看不透就是师昧。他当时愿意收这个徒弟,是因为师昧恭顺,温柔,能急人之急,忧人之忧,能温和地善待他人。这些是令楚晚宁十分佩服气度。他自己做不到,于是倍加欣赏,所以收这个徒儿。
不过有些时候,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比如,薛正雍说师昧是自己在战乱中捡来孤儿,但师昧讲起自己身世时候偶尔会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那种姿态,很像是有人撒谎,然后忘细节。
还有些时候,师昧对事物表露出态度会突然有些古怪——好像被驯化好猛犬,看似乖顺,但只要闻到血腥味,就忍不住目露凶光。
不过观察几年,从未见师昧有任何不义之举,楚晚宁就觉得是自己眼花,是自己将花团锦簇,
“嗯,当然知道。君为掌伞,未曾忘怀。”
楚晚宁看起来很虚弱,但这改变不他眉目间天生狠倔。他就这样盯师昧半晌,唇齿启合,字句碾碎,极冷:“你混账。”
师昧笑道:“承让。”顿顿,复又问,“不过师尊是从什时候猜到身份?上辈子?”
楚晚宁不答,只冰冷冷地望着他。
那眼睛里确有愤恨,但最茂盛却是失望。
“……”
虽然是疑问句子,却没有星半点上扬语音。
师昧低垂睫帘,时无人能瞧清他神情。过会儿,他轻笑声:“没死,让你失望。”
他不想服输,但语气里已有些意兴阑珊。
师昧道:“确实就是上辈子来师明净。来自于你前世,踏仙君那个世界。与这辈子直陪在你们身边那位小朋友,并非同人。”顿顿,“说话算话,给你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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