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竟失言。
“如今，师尊已经有
前世
记忆，你做那些荒唐事，你杀人，屠城，欺师灭祖——你伤他心，他统统都会记得。全部都会想起来。”他顿顿，似乎在饶有兴致地打量墨燃脸上神情，而后满意地笑道：“墨宗师，该低头，你认罪吧。”
师昧却很清楚他软肋，于是挥舞着蝎螯，将毒汁源源不断地刺入对方体内。他眯起眼睛，步步紧逼。
“你配吗？”
“你不觉得自己很脏吗？”
“你在偷。”
起风，雾散去，
轮明月皎然，自云后探出。
荒唐。
荒唐！！！！
愤怒与苦痛刺得他头皮发麻，瞳孔紧缩，他几乎是,bao虐地：“你……竟能心安！”
“
心安得很。”师昧微笑着，“倒是你，踏仙帝君。”
“……”
墨燃喃喃：“药蛊……”
“要让个死人活命很难。”师昧慢条斯理，“但要让个活人假死，办法多得是。”
如果此时墨燃头脑清醒，就该听出师昧这句话里缺漏来。
就算用药可以让个活人假死，但是，前世他守在霜天殿内七日，后来又亲眼看着师昧落葬。当时棺椁三层，层层封着长生钉，封土更是高厚。不惊动守陵人情况下，哪个活人能自己从这样墓穴里钻出来？
于是只有两种可能：第，师昧在说谎。第二，前世，曾有个人潜入死生之巅墓区，从外面打开封土和棺材，将里头诈尸复生师昧放出来……
师昧笑吟吟地，却字句胜过尖刀，刀刀见血：“踏仙君，你所有跟他日子，都是偷来，你自己是个怎样货色，你自己最清楚，用不着多提。”
墨燃嘴唇都是青白，愤怒悲伤恐惧后悔自责肝肠寸断，没谁能接受那
多情绪，会疯魔。
“……”
“别啦。”师昧悠悠地叹口气，“什呀？你难道以为，你当半辈子墨宗师，救那几条人命，就足以将你罪孽笔勾销？”
他望着墨燃脸，轻笑：“你想好美。”
四字出，如掐七寸。
“无论你握起屠刀理由是什。是因为怨憎也好，因为不甘也罢，你手上此刻都已染满鲜血。”
他说着，刻意将怀里昏迷楚晚宁抱得更紧，几乎像是炫耀战利品般地姿态。
“满手血腥踏仙帝君，该怎和白璧无瑕北斗仙尊在起？”
墨燃脸上最后点血色退去。
但墨燃此时整个人都是乱，有只无形手将他五脏六腑心肝脾胃都倒错位置，他根本无心细想，听到师昧这样说，眼前立时浮现记忆里那张苍白失去血色脸——
大雪纷飞中，师明净死，从此墨燃恨透无能为力自己，恨透袖手旁观楚晚宁，从此踏入深渊，自堕黑暗……
可谁知！！
假……竟是假！！
他竟为个假死之人，疯狂半辈子，痴迷半辈子，杀尽天下，最后害死这世上最爱他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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