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幻象定格在某年夏天荷塘边,接天莲叶无穷碧,满池藕花开得灿烂至极,红蜻蜓高低娉婷,袅袅停落,是再好不过个傍晚。
五六岁楚晚宁笑嘻嘻地学着怀罪盘腿打坐,双漆黑温润眼望着他师尊:“师尊师尊,再玩次吧,再玩次。”
怀罪道:“不玩,师父要去斋堂念经,为故人超度。”
“玩次再去嘛,最后次,真最后次。”
而后不等大和尚说话,小家伙就已经把青灰色小僧袍衣袖高卷,荷花摇曳,他伸出小手,兴致勃勃地去碰怀罪并不想搭理他手,童音清甜脆嫩,犹如鲜菱甜藕。
墨燃看到十二岁楚晚宁在金成池唤来天问后,正准备离去,湖水中却又浮出把尾呈海棠木状古琴。它浮水瞬间,楚晚宁身上亦发出熠熠光芒,似与之交相辉映。他诧异而不解地摸着那古琴之弦:“这是什怎回事?”
怀罪立刻猜到这把古琴恐怕也是由炎帝神木段所斫,它和楚晚宁本出脉,自然会互有感知。他神情显得很激动,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这应当是你命定神武。”
“命定神武?”
怀罪惊喜之余,眼神又有些闪躲:“……不错,有人天生根骨清奇,生来自与神武有冥冥关联。”
楚晚宁就笑:“根骨清奇?”
着楚晚宁强忍痛楚,以术法不让自己在瞬间痛晕迷,他眼睁睁地看着楚晚宁把刀子,寸寸地戳进胸腔,血,到处是热血。
滚烫,奔流,炽热。
怎会不是活人。
肉,撕开是肉。
鲜红,腥甜,破碎。
“你对,对,什开花在水里?荷花开花在水里。
你对二,对二,什开花串串?榆树开花串串。”
怀罪没办法,看着他笑脸,最后也只得摇头,笑着和他击掌拍手,玩着幼稚不堪游戏。
“你对九,对九,什开花随风走?蒲公英开
“……”怀罪避而不答,只摩挲着九歌木制琴身,叹道,“这把古琴与你有缘,恐怕它不需灵核就可召唤……它与你血脉相连。”
画面转,墨燃又看到临安城外两个行走人,怀罪跟在小晚宁身后,不住地唤他走慢点。
他看到热气腾腾花糕,楚晚宁隔着蒸汽心无城府笑脸。
他看到客栈里,楚晚宁举着小蒲扇,鼓着口劲儿,努力帮正在打坐怀罪扇凉。
他看到楚晚宁第次吃桂花糖藕,甜蜜汁水糊满嘴,咧开来朝着怀罪哈哈大笑。
怎会不是活人?!怎会!!!
怀罪木僵地站在原处,他神色依旧定格在最后那刻,显得面目狰狞而残忍,可是他眼睛光却闪烁着,颤抖着,战栗着,茫然着……
他所希望,真是这样吗?
那刻,画卷忽然变得动荡而模糊,墨燃眼前情形因为怀罪制作这个卷轴时情绪而变得扭曲杂乱。
他看到多少旧事在鲜血里涌现,每件都是柔软,都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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