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毫无所知地，强迫恩人跪在自己双腿之间，百般受辱，俯首折腰。
墨燃瞧着眼前
情景，血丝点点布满
眼眶。
“怎
……怎会是你？”
这辈子，这两生。缘深遇君，缘浅误君。
竟都是命。
死。
饿死，冻死，被野狼野狗叼走，开膛破腹吃掉心肝脾胃。
如果没有遇到这个哥哥，自己早该去黄泉之下与母亲相会。
所以后来，墨燃当上踏仙君，他曾特意回无悲寺寻找过旧时恩人，但因为时光过去太久，他并不能记得清那个恩人脸，对着满院锃亮光头他只觉得说不出烦躁，最后摆摆手走。
当时方丈心惊胆战，不知无悲寺是哪里得罪踏仙君，直惴惴不安地等候着发落。可第二日，帝君命人抬成百上千匣子过来，打开，流光璀璨，竟是满匣子黄金。
是难过，他望着那个污脏小脑袋埋在自己手掌间，凄惨又狼狈，贪婪又可怜地舔着米粥，舌头卷卷，像是小动物喝水时模样。
“你是从哪里来啊……”他不由地这样问。
但墨燃呜咽声没有回答，米浆喝完，只有手掌缝里还存留点，他不肯放过，不住地舔着这个小哥哥手心，舔得楚晚宁又痒又疼。
痒是手，疼是心。
“没事，还有，
再给你倒点。”
眼前切又黑下去，唯有风雪之声不绝于耳，还有怀罪空寂嗓音，在悠远回荡着。
“当时问那孩子，是否愿意在无悲寺小住，但那孩子说，他要替母亲还个恩情，所以不管怎样，都要先回到湘潭去。留他不得，便给他干粮和些许银两。”怀罪道，“那孩子摇摇晃晃走下雪坡时候，晚宁直站在原处看着，直到他背影完全被风雪吞没，消失在荒郊野岭，他才转身回寺。去牵他手，记得他那时候手，冷得像冰。”
他静会儿，嗓音里痛苦却依然没有压制住。
“那天之后，晚宁几次与提起要下山扶道，皆不允。甚至责他道心不稳，块顽石
“陛下不知故人为谁，遂视同仁，赏无悲寺僧侣每人万金，以报活命之恩。”
原来，他兜兜转转却怎也找不到恩人，那时就受困于死生之巅，终日被他软禁，被他欺凌吗？
昔年陌路，那个小哥哥除落温暖斗篷，裹在他瘦小身上。
命运捉弄，他却每夜粗,bao狎昵地撕开当年那个小哥哥衣衫，把他按在落帐昏沉床笫之间，颠鸳倒凤。
他面满天下地去找恩人。
楚晚宁就又掬满满捧，过程中墨燃直眼巴巴地瞅着，等手伸过来，他就又凑上去，迫不及待地继续吧唧吧唧地舔着喝。
那满满壶米浆，楚晚宁捧捧，就这样蹲着喂他喝完。
墨燃从没有忘。
其实他在后来跌宕起伏人生中，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当时没有遇到这个人，自己会怎样。
他推演过很多可能，有过很多种设想，但最后都逃不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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