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父无母。
只不过截枯木,滴鲜血。
在天地之间茫然不知地,活三十余年。
“神木有
此时正值傍晚,钟声叩响,天地之间只剩下最后点残阳血色,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几案上。
日暮钟声遍传寺庙,院外有僧侣在焚烧柏木与松叶,馥郁香味里还沾染着些苦涩与清冷。
夜晚将至,禅院安宁。
“就叫你,楚晚宁罢。”
最后击洪钟落,怀罪对着那尊木像轻声自语道。
怀罪大师坐在禅房里,门窗紧闭,伴着青灯古佛,悉心地点点雕琢着,他不敢妄自下刀,在拿炎帝神木重塑活人之前,已经刻过成百上千偶人,直到惟妙惟肖,和记忆中楚澜模样。
这天晚上,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捧出炎帝木,在端详许久之后,慎重而仔细地,落下第刀。
木屑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就散作金粉。
他每笔刻落,都尽最大努力,每笔刻落,眼前都是那两位故人身影。百年时光就在刻刀之下跌宕起伏,老僧把头颅埋得很低,脖颈仿佛早已被罪孽压断。
“就此闭关,在寺庙之中,花整整五年时光,才终于将‘楚澜’刻完。”
“什?!”
墨燃大吃惊,后退半步,若非他在这回忆画卷中不过是个虚渺人,恐怕此刻已碰翻旁边鱼篓网绳——
炎帝神木可以再造活人?
“炎帝木,女娲土,伏羲琴,这三样原是三皇创世神器,灵力极纯,相传天地间第批无量上仙都是由这些神器所创生。得段炎帝木,即便没有神农通天彻地法力,想要塑人亦非难事。就如同通天太师死后,其母以莲藕重塑其身,最终下定决心,决意拿这截神木,绘刻成楚小公子模样。”
墨燃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晕。
他咬破指尖,滴落饱含着金属性灵力滴血,刹那间,屋内片璀璨华光。
墨燃在这片华光中颤抖着睫毛,阖上双眸,他眼皮不住在颤抖,他试图努力去看清光芒中切,却因泪眼朦胧,光亮刺目,什都瞧不清,什都看不见。
在被刺到完全闭目时候,墨燃想是——
楚晚宁也已知道这切,他心,该有多痛呢?
不是活人。
墨燃木僵地朝怀罪走去,他看着僧人缓缓放下刻刀,已是最后笔,星星点点余灰被怀罪拂落。
怀罪颤抖着摩挲过那木雕公子脸庞,衣冠,他哭,跪在地上,不住地向那尊木像叩首。
墨燃呆呆地看着案几之上,摆放着那尊小像。
神木为身,愧疚为刃。
小小身躯,却是楚晚宁孩提时模样。
雕刻成……楚小公子……楚澜模样?
怀罪说:“想还恩公个儿子。”
墨燃喉间干涩至极,仿佛有什堵住,半天才喃喃道:“不可能……”
画卷中,无悲寺晚钟响起,暮色四合。
倦鸟也归巢,僧侣们衣袂飘飘,宽袍大袖自廊庑下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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