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处,等着脚步没他快大部队赶上来。
“落叶惊残梦,闲步芳尘数落红……”
“不!不要再这样对!求求你!救……救……”
但两边声音不绝如缕,如同箭镞,入木三分。
他听到罗纤纤温柔地在对自己丈夫说:
他往前走,好像在水与火,光与影中穿行,他往左看,百蝶纷飞花团锦簇,道水流自梁柱后面淙淙淌出,里头淌着是清冽酒,酒河旁边,有人在悠闲地看书,有人在吟诗作赋,孩童嬉笑,女子醉卧理云裳。
他往右看,鼎镬滚烫,热火烹油,具具扭动着肉身被浇上滚油,被拔舌穿心,人们互相诅咒,互相撕咬,眼里闪动着野兽般寒光。
他还看到无悲寺前任方丈,就是那个手谋划灵山大会黑幕老和尚,他被三个人围绕着,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把生锈小炖刀,正分别割他脸,双腿和兄台,刀又刀,割下去皮肉很快又复原,于是周而复始,那老和尚在不住惨叫着,但发出只是意义不明咆哮——他那根造谣舌头早已被硬生生扯掉。
墨燃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寒而栗。
他甚至都不想往两边看,哭,笑,怒,喜。
他走在天宫前殿漫长中轴步道上,脚下每块砖石都光可鉴人,剔如薄冰,映照着他身影。
笃。笃。笃。
步步,空荡荡脚步声在大殿内孤寂地回响。
但是墨燃并不孤寂,他并不是个人,他此刻站在望不见尽头儒风门祭祀前殿步道中央,两边密密麻麻全是人,男人,女人,老,幼,张张神色各异脸。
他站在中间,这里俨然就是座小小城池,在他左手边,儒风门尸首,对不起徐霜林那些人,都成卑贱之人,被凌迟,被割裂,以各种刑法处死,而后又复生,复生又处死。而另边则是歌舞升平,自在逍遥。
左边有女人在柔声念着:“生和死,孤寒命。有情人叫不出情人应……”
右边有女人在被恶狗撕咬,在尖声啸叫。
他余光半看到光明,半见到黑暗,这些光明和黑暗都是那样绝对,就像棋盘上棋子,黑白对垒,正邪清晰。
墨燃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站在中间,他干脆停下脚步,阖上眼睛,不愿再去看这幕幕九天与炼狱交融情形。
他甚至看到罗纤纤,那应该不是真正魂魄,而是别死尸用幻术做成相貌,受黑子操控,和金成池那些蛟人样。
罗纤纤发髻挽起,此刻正和丈夫陈伯寰在起,两个人瞧上去安逸又悠闲。
他还看到陈员外小女儿,正坐在自己哥哥与嫂子身边,笑吟吟地和他们说着话。而罗纤纤则依偎着陈伯寰,听到有趣处,她便以袖掩嘴,弯着眉眼笑得粲然。
这般景象美好梦幻,却看得墨燃背后阵阵发凉。
他在这条长长走道里踱步,这里半地狱,半天堂,善恶被分很清晰,他左边是欢声笑语,右边是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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