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好怕,可是陛下近侍,天知道有多少次腿都软。陛下做个棋子,要耗费多少灵力,他总不能是做着玩吧?他肯定是有目,或者要发泄啊……万发泄到身上,那该怎办……”
墨燃对此很是无语,但又有些好笑。
他并不理解这些叽叽歪歪宫人是怎想,凭什副笃定态度,来揣测他内心。
其实他做这些棋子,并没有没有任何意义,这只是踏仙帝君个私人癖好,就那简单。但自从听到宫人议论,他有些时候也会玩心忽起,佯作要把手中珍珑棋朝某个婢子打去,吓得那些人连连告饶,腿如筛糠,他面上
顿住。
墨燃脸色猛地惨白。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玩什——
躺在他手心,是枚漆黑温润棋子。
珍珑棋!!
如果决战那天,便是真相抖露之日,他该怎办?
伯父伯母会怎看他?师昧会怎看他?薛蒙会怎看他?
还有楚晚宁。
楚晚宁……
若是前世之事,bao露,楚晚宁会有多恨他?会不会从此之后,不愿再瞧他哪怕眼?
黛,西湖烟波。
从凰山下来之后,墨燃就直很焦躁,极为不安,此时关房门,他终于把这种躁郁完全表露出来。他只手摩挲着窗棂,另只手则下意识地在把玩着掌心里某样温润物件。
江南景致总是秀美,但此刻他却无心欣赏。夕阳昏沉,若是有人此刻瞧见他脸上模样,无论如何不会相信他就是那个正派淳直墨宗师。
这是张属于前世踏仙帝君脸。
阴鸷。
墨燃悚然色变!
他前世,临死前最后两年养成个习惯。每次心情极度复杂,极度烦躁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将灵力聚在掌心里,凝成枚小小黑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
他这个习惯,当时让宫内很多侍从都心惊胆寒,墨燃无意中听到过宫人在讨论过这件事,他们都觉得,他定是愠怒,愠怒,就要做棋子,要杀人,要把活人炼成傀儡。
“好害怕陛下随时会把手中那枚棋子丢出来。”
“说真,宁可看他玩死人头盖骨。”
墨燃心乱如麻,越想越觉得冷,冷到骨子里——
“……啪嗒。”
忽然声响,手中把玩那个东西掉落在地板上。
他怔忡恍惚地拾起来,淡淡瞥眼。
那小玩意儿上粘点灰尘,看来桃苞山庄这间别院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打理也不勤快,地上都有些灰……
残阳刺进他浅褐色眼眸。
暮色里,墨微雨面目豹变。
徐霜林背后那个重生之人令他不寒而栗,他觉得自己脖子上好像架着把刀,刀刃都贴上他皮,刺破他肉,血已渗出。
但那个人不用力砍下去,而他也回不头。他根本看不清是谁立在自己身后,随时随地,会要他性命。
他心里很乱,他总觉得自己重生事情恐怕瞒不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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