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修行暗室,头脑阵阵晕眩,半是因为极乐,半则是因为这两枚棋子已经耗尽他所有灵力,他整个人都是虚脱,走到外面,被耀眼阳光照,顿时头晕眼花,喘不过气来。
他脸上红阵,白阵,眼前晃动着模糊景象,他看到远远,有两个死生之巅弟子走近。而他唯来得及做,就是尽快将那两枚黑子藏匿到乾坤袋里,而后脚软,栽倒在地上,昏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回弟子房,躺在并不宽敞床上。他微微睁开眼,床边坐着个人。
他发烧
终错肩。
在无人相助情况下,墨燃花很久,才勉强读明白禁术残卷其中含义,也知道珍珑棋局最关键个点:
所有棋子,不管是黑子,还是更厉害、能与施术者共情白子,都是由施术者灵力凝成。
而每凝枚棋子,所要消耗灵力都十分惊人,炼颗黑子灵力,足够施展上百次大招,而炼颗白子,几乎就能把楚晚宁这种级别大宗师浑身灵力在瞬间使用殆尽。
这也就是说,如果个人冰雪聪明,对于珍珑棋局解已登峰造极,那也没有什用,灵力不够,只能纸上谈兵而已。墨燃虽然天赋异禀,灵流丰沛,但是毕竟也就是个二十岁都没有到少年人,所以他费尽全部心力,几经失败,到最后也只凝练出两枚黑子。
混沌与惊悚中,他猛地回忆起上辈子那些破碎往事——
当初,他只有十九岁。
那时,鬼界天裂刚刚填补,师昧新丧,而他则背着所有人,偷偷修练珍珑棋局之术已近半载,直都没有成效,反复失败。
直到那天。
十九岁墨微雨盘腿而坐,缓缓睁开眼睛。
此刻就躺在他手心。
墨燃盯着那两枚黑子,眼中闪着异样光泽,暗室里只有盏快烧尽烛台亮着,照着他脸。
他做到。
他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在意棋子数目,只因自己成功凝练出珍珑黑棋而感到狂喜。他做到!
明明是那样英俊人,却忽然有些野兽狰狞模样。
摊开手,苍白掌心里卧着两枚漆黑棋子——那是他生平第次,淬炼出珍珑棋。
在此之前,他尝试过成千上万种方法,却都以失败告终。他搞不懂禁术残卷上写着晦涩难懂句子,但他不能去问楚晚宁。事实上,那段时间他已经不怎愿意和楚晚宁说话,师昧之死成他们之间永远无法填平鸿沟。
这对师徒,早已名存实亡。
在他露出恶魔嘴脸最后几个月,他走在路上,偶尔会遇到对面行来白衣男子。但每次相遇,他都会当做没看见,言不发地行远。
其实好几次在奈何桥,两人擦身而过,他余光都注意到楚晚宁似乎想和他说些什。可惜楚晚宁尊严,最终还是没有让他主动唤住自己徒弟。而墨燃呢,也不会给他更多犹豫时间,就这样兀自离去,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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