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母亲,他阿娘,这辈子留给他,最后样东西。
而他回答她,又是什呢?
他不想记起来,可是偏偏那天恨那深,喊那刻骨,娘亲脸在结界外是那样刺痛悲伤。
痛……
真好痛。
他说,他这生,对母亲说最后句话……他说是……
认错也好,拥抱也好,悔恨也好,温柔也好。
他严阵以待洋洋得意,等着向那个女人再次宣战,然后——
他等来她尸骨。
“儒风门掌门夜林遇袭,其妻以身相护,穿心而死。”
扶柩回来时候,南宫驷呆呆地站在儒风门巍峨入空城楼边,白帛与纸钱飘散地,他作为唯嫡子,站在最前面等着,按习俗,长老摔盆,夫人棺椁就可以跨过火塘,被抬回门派里面。这时候嫡子要跪地痛哭,以头抢地,迎接母亲灵归。
贪玩任性。
他呢?
他是怎做?
他余怒未消,他心怀怨怼,他拿刀子把母亲缝制箭囊划成数片,他把母亲书信扔到火塘里烧成灰,他撕毁案上逍遥游在那四分五裂决绝中年幼孩子觉得好痛快。
他报复她。
讨厌你。
没有你这样阿娘。
灵柩扶到,长老在旁边摔破瓷盆,千人跪地哀哭,父亲在棺木旁早已泣不成声,而南宫驷只是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攥着,是被他剪碎茶花箭囊。
鲜红花瓣,鹅黄蕊,花上覆着雪,傲雪而生,好像她温暖指尖才刚刚触碰过绢面,点开这姹紫嫣红。不知是不是她死前曾有预感,亦或是巧合,她绣很仔细,花朵栩栩如生,好像要把那些她没有说出口爱意,把她余生所有叮咛和嘱托都绣在那针线当中,锁在这只小小布箭囊里。
南宫驷紧紧攥着它。
可是南宫驷哭不出来。
他觉得那荒唐,切都那虚假,好像不是真。太阳照在地面反出刺目白光,他阵阵目眩,恶心欲呕。
不是真。
……不是真!!!
若是真,他该怎办?他怎能够接受……这辈子,阴阳相隔,她对他说最后句叮嘱,是“贪怨诳杀*盗掠,是儒风君子七不可为。”
他讨厌她。
他要让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听这样糟糕个娘亲教诲,他绝不会妥协,他……
他龇牙咧嘴极尽恶毒,他心机费尽城墙高筑。
他等着母亲向他低头,向他认错,又或许……那时候他,只是在用他那些令人怜悯恶意,想换来娘亲句软话,个拥抱。
可他什都没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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