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想要坐起来，鼻尖却忽然传来熟悉
味道，他回过神来，垂
眸去看那件衣袍，料子很粗，但洗干干净净，针线罅隙里萦绕着皂角清香。
是墨燃衣服。
不知为什
，明白过来这
点后，楚晚宁原本要坐起来动作又弃止，他放松背脊躺回去，半张脸掩在衣袍下面，只露出双清亮眼睛，微微眯缝着，藏着说不清道不明情绪。
真是疯。
他眯着细软睫毛，在地头田间找那个人身影。他很快就找到，毕竟如今墨燃出落得这英俊高大，站在哪里都会显得十分惹眼。
菱儿就不说话，垂脸，很是失落模样。半晌才摇摇嘴唇，小声道：“多谢仙君指点。”
“不谢。”
她默默地走，楚晚宁看着她背影，心情有些复杂。对于下修界许多人而言，他们会比上修界百姓更渴望能够跻身仙门，因为修仙对上修界人来说不过是为光宗耀祖，搏出个好声名。
但对于下修界人而言，有时候却意味着保命。
楚晚宁靠着谷堆，又喝口茶，如今天气已转凉，才这会儿没喝，茶水已经渐冷。他三两口饮尽，闭上眼睛想小憩会儿，然而昨天晚上睡得太迟，今天又忙上午，这睡就成深眠，转眼大半日过去。
”她脆生生喊他，声音像熟透浆果。
楚晚宁道：“何事？”声音像清冷烟雾。
菱儿为他不近人情而微微愣，但随即粉饰太平，笑道：“没什，看仙君个人坐着无趣，想来陪仙君说说话。”
“……”
楚晚宁不认为自己长着张和蔼可亲脸，那只猫大概就是最好佐证。但人和猫毕竟是不样，猫不会算计，人却可能别有所图。
那年轻男人正在帮村长他们把割好稻子抱到牛车上去，他背对着楚晚宁，大约劳作天实在有些热，他和其他农
待他再次醒来时候，天空中已是片血色，树梢上昏鸦嘲哳，田垄间只剩整齐稻梗子和飘落谷屑。
楚晚宁惊，蓦然睁大眼。
他居然靠着谷堆觉睡到黄昏，大约是因为他身份使然，那些农人也没有好意思去叫醒他，非但由着他这睡，还有人怕他着凉，给他身上盖件衣裳。
“……”
衣裳……
果不其然，菱儿与他不痛不痒地讲堆有没之后，似是随意地问句：“仙君，你们死生之巅……要收怎样人当弟子呀？你看
这样……可不可以？”
楚晚宁道：“手伸出来。”
“啊……”她睁大眼睛，随即有些兴奋得照做。楚晚宁把指尖轻搭在她脉门处，半晌之后撤，说道：“不收。”
菱儿脸下子就涨红：“是、是没有慧根吗？”
“让你伸手，你就知道是要测你灵核，那你自己应当之前也问过别人吧。”楚晚宁说道，“姑娘仙缘浅薄，只怕修到耄耋之年也无法筑基，空留山中只是光阴虚度，还是断这个念头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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