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扫,落到容九脚上。
那双过于纤细白皙脚只穿着鞋,只却没有穿着,脚上沾着污泥,显然是匆匆忙忙出逃才会有结果。
墨燃眯起眼睛:“说实话。”
容九:“不是说?实话就是看不惯——”
“你要再打主意撒谎要挟,立马就把你眼睛蒙嘴堵住找口枯井丢进去,你已是魂魄之身,在里头饿也饿不死,逃也逃不出,运气好
容九睁着双妩媚含情桃花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楚晚宁,正准备再说几句添把火,对方却先开口。
“死都死,旧交情还有什可拿出来谈。”
“这不是仙君问吗?”容九笑道,“如实作答而已。”
“谁问你。”楚晚宁冷冷道,“从开始问就是他。”
“他”指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语气中迸溅着星火味儿,要和容九划清界限意思简直不能再分明。墨燃听楚晚宁偏着自己,心下微宽,胸腔热,想和他说几句话,岂料人还没走近,楚晚宁就怒而回首。
“什师尊,师尊也是你叫?”墨燃气着,“师尊!”
容九心怀怨怼,存心给他添堵,便慢条斯理道:“哦,师尊。”
“你——!”
这来二去,楚晚宁琢磨出不对劲来:“墨燃,你与他有过节?”
“……”
“你自己怎处理,自己瞧着办。”
但墨燃心里头其实没底,放容九吧,怕这人回头就给他俩使绊子,通风报信,不放他吧,带在身边就跟个火/药桶子似,万说什不该说,恐怕能把楚晚宁给呛死。纠结会儿,见楚晚宁又到旁边去查看四鬼王术法结界,墨燃把搙起容九衣襟,压低声音道:
“你究竟想怎样?”
“心里堵,不平静。”容九睫毛细细颤着,里头闪着微光,“就是看不惯你这种恶人能从头来过。”
墨燃却知道容九并非这种损人损己货色,这家伙从来只干损人利己事情,哪怕再怨恨,舒坦安分地过日子对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他没有理由会冒着灰飞烟灭风险跑出来跟着他们。
容九微笑道:“好师尊,你可别凶他,与他算不上过节,有些旧交情罢。”
他说模棱两可,语气间却极尽暧昧,楚晚宁没作声,眼睛微眯,嘴唇也渐抿起,瞧上去挺淡漠,但眉宇间阴郁却是无从掩藏。容九大小在瓦肆里头泡大,最善察言观色,楚晚宁这秉纯性子,眼底眸梢间情绪,又如何能逃得过他眼?
心中微微惊讶,他原倒是墨燃这个风流种子,胆大包天地贪恋自己师尊,岂料见真人,却好像并非是墨燃厢情愿单恋。
……死生之巅真脏啊。
即便情形危迫,容九还是忍不住感叹,觉得又是恶心又是惊奇——修真界男子间双修并不算奇闻,但也已经十分不入流,墨微雨身为死生之巅公子,居然和自己授业恩师搞在起,这要是传出去,掌门薛正雍脸真不知该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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