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哽咽道,眼里闪着热火,他说:“阿娘,你坐着,你等着。”
“你要做什——你可别乱来——”
墨燃冲到旁边,捡起把刀子,稚嫩声嗓清脆响亮地喊声,引得将要散去众人侧目而观。
“各位伯伯姨娘,公子小姐,请别走!请别走!还有门绝活,请诸位贵人官人赏个脸,看眼——”
他自幼体内就有灵气,虽不曾修炼,却也比寻常毫无资质人强去太多。
像蝼蚁抱住草芥,刍狗抱住浮萍。
女人看到他,眼里闪过惊惶和讶异,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立时不再痛哭,日子已经太难,每天都像在地狱里睡去,在炼狱里醒来,她不愿意在她孩子面前露出软弱无助模样。
她脸上泪痕未干,却匆忙整出个笑,说:“哎呀,你看你,你怎来?阿娘没事,点点小伤……你看……”
她把手心里揣着那枚汗津津铜板塞给他。
墨燃不住地摇着头,小小脸上被冲出道又道水印子。
没人愿意扶她把……
没人愿意再解囊而助……
她拿性命作舞,换来只有个冷冰冰,腥臭铜板。
给她铜板善女人说,这是她应得。
她不替自己委屈,可是今天只赚得个铜板,能买什呢?只能换到个不带馅儿饼子,多碗粥都喝不起,眼下腿伤,明日就不能跳舞,那她孩子该怎办……他还那小,那瘦,他又要饿肚子……
两行泪水,无不慈悲地说道:“姑娘,这是你应得,快收好罢。”
女人就握着自己用性命换来个铜板,茫然地喃喃着:“多谢……”
多谢……
而那个说要给她十金阔太呢?早已怒骂着走远。
腿脚流血女人蹒跚着走过去,想要追上去问她要钱,却被她带着随扈把推倒,骂骂咧咧声音隔着条街都能听到——
墨燃将那结实而锐利刀锋握在手里,双手用劲,低喝声,便将那刀子折两半,扔
“够你买个饼啦,去……你去买回来,阿娘在这里等你,咱们回家。”
家?
家是哪里?
那个破败柴草屋?
还是睡两天就被赶出来个羊圈……
想到这里,她再也受不住,蜷在沙泥间哀哀哭嗥起来,声音嘲哳嘶哑,听人不忍卒听,周围人叹着气,各自都准备散去。
这时候,人群里忽然冲过来个浑身脏兮兮,散发着恶臭小孩。
墨燃奔过来,像困兽般哭喊呼喝着:“阿娘!阿娘!!”
他抱住她。
卑贱孩子,抱住卑贱母亲。
“真晦气!”
“太太要安胎呢,怎就见血光之灾,这要让老爷听见,不得心疼死?”
“你还好意思要钱啊,你跳那是什东西?也亏你血没溅到太太身上,不然——由你吃不兜着走!”
“滚!”
女人被重重推搡在地,因为那家是临沂大户,时竟没人愿意为她出头。她疼在地上抽搐着,卑贱蝼蚁般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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