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听之后,与大吵架。说是凡世疾苦就在眼前,师尊何以终日高坐,闭目升天。”
“啊!”师昧惊。
这话就算是其他人对怀罪讲来,也是极为刻薄,何况楚晚宁当初是他关门弟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怀罪神情淡淡,眉目间却有些凄凉,“贫僧当年心境亦非空非静,怒之下,便对小徒说道,你尚不能度己,又怎能度人?”
“那师尊又是怎说?”师昧问道。
师昧叹气道:“若是这样,师尊定不会袖手旁观。”
怀罪点点头:“非但没有旁观,还在安顿那些流民之后,擅自离山,去下修界查看。”
“……”
那时候死生之巅才刚刚开山,下修界远比此刻更乱,楚晚宁能看到什自是不必多说。
“回来后,他告诉,想要暂且结束清修,去红尘中扶伤救死。”
:“大师不必再问薛蒙,师尊本就因而死,此事不必累及他人,若施术有任何险阻,墨燃愿力承受。”
“阿燃……”师昧喃喃,而后扭头问怀罪,“师祖言重,不知所谓劫难,会是怎样?”
怀罪道:“虽说墨施主愿力承担,不过这术法第步,却是越多人愿意献身,就越容易成功。还是等薛施主来,老僧再与你们讲个清楚吧,老僧在上山时候,已经着人去请他。”
他顿顿,又对师昧笑下。
“另外,切记莫要再称老僧为师祖,方才就已说过,老僧已不再忝居楚宗师师尊之位。”
“不知度人,何以度己。”
此言出,大殿骤静。
因为这八个字,并非出自怀罪之口,而是墨燃轻声道出。听他突然说出楚晚宁当年说过句子,怀罪大师目光灼灼,默然望着面前这个青年,半晌才长叹声。
“他还是这教你们?
师昧问:“那您答应吗?”
“没有。”
“……”
“他那时只有十五岁,秉性纯然,性子又烈,极是易让人骗去。又怎会答应他擅自出山。更何况他修为虽高,体质却弱,世间险恶重重,高手如云,贫僧身为他师父,实是放心不下。”
墨燃道:“可他最后还是没有听你话。”
墨燃此刻总算稍稍冷静下来,便问:“大师当年……为何要逐师尊出门?”
师昧无语道:“阿燃……”
“无妨,非是不可言说之事。”怀罪叹息,“贫僧年少时,曾受恩人照拂。然而恩人命短,于次大劫中为护他人性命而魂飞魄散。百年过去,贫僧每思及此,依旧惴惴不安。因此门下素有戒律。其中最重条,便是弟子须潜心修行,未得正果前,断不可妄涉红尘中事,插手凡俗,以免殃及自身性命。”
墨燃涩然思忖半晌,说道:“师尊做不到。”
“是啊。”怀罪苦笑,“那小徒,和恩公个性子。他于寺院中长至年少,涉世未深且天资极高,本可安然修至飞升。只是弱冠那年,他去山下采集矿石,正巧撞见避难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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