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光华不痛不痒，在他胸前萦绕着，缓缓渗入皮肤肌理，竟是说不出
温暖。
“薛蒙伤你那
剑，
替你疗
。”楚晚宁轻轻叹口气，“放过他吧，墨燃，若是他也不在，你以后想找个人说说往事，还能找谁呢……”
墨燃还未及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
意思，脚底强悍结界便陡然消失，与之同不见还有楚晚宁召唤出九歌古琴。
他立即抬手唤来陌刀不归，这才在云端立住，只是楚晚宁却如片落叶般飘落凋零，好像方才那曲，已耗尽他生平所剩最后力气。
“晚宁！”
他后来甚至会忍不住想,如果真是这样就好。如果楚晚宁真是装，那或许事情还不会走到那最后步。
那该多好。
九歌摧毁墨燃禁术，让沦丧在互相厮杀中修士们猛然惊醒，甚至击碎禁锢着薛蒙和梅含雪法咒冰柱。
墨燃掠至云端，衣袍猎猎，眼中震怒与喜悦并生，他想看看楚晚宁到底还有多少令人惊骇招式不曾使出。
他踩在结界上端，走近，站在楚晚宁跟前。
墨燃悚然。
他此生只见过楚晚宁九歌次,便是生死对决那回，楚晚宁召唤出古琴九歌,琴声裂帛破空，纤音入云。
被珍珑棋局操控活人精怪,异兽飞禽,便在九歌琴声中被召回神识,曲长歌，大乱墨燃百万棋子雄兵。
可召唤神武需要调动灵核,需要消耗大量灵力。
楚晚宁连他惯用天问都已经无法唤回,又怎能突然召唤出比天问还要强悍“九歌”？
他蓦然色变，御剑长掠而下，在那人将要坠入冰冷天池之前，将他抢在怀里。
“楚晚宁！你——你……”
楚晚宁闭着眼眸，口鼻，双目，耳朵里不住有鲜血淌出。
尊严于他而言极是重要，哪怕囚于巫山殿，也依旧是脊梁不弯，极少会让自己显出难堪模样，但是眼下他却七窍流血，素来清正修雅容姿显得那样狼狈，那样失态。
他看到那双苍白修长手缓下来，抚过九歌琴弦，琴声停。
楚晚宁抬起头，脸色白像是阳光映照下冰雪。
他说：“墨燃。你过来。”
鬼使神差，他就朝他走过去。
楚晚宁指端轻动，几缕碧色华光朝着墨燃翻飞而去，涌到他心口，墨燃猝然吃惊，原以为楚晚宁要杀自己。
天池之上那场恶战，声势并不亚于当年师徒殊死对决。
但墨燃却记不太清那多细节，这场血战后,他身边，终于不再剩个可以说话人。
其实，到前世墨燃身死,他也没有明白为何楚晚宁可以用自己魂魄之力召唤出九歌。
这是任何神武与主人都不会有牵绊,但是楚晚宁做到。
那天，墨燃所制珍珑棋子在琴声中纷纷碎裂成灰,九歌之力比他多年前初次见过更为纯粹强悍，强悍到令他甚至怀疑楚晚宁灵核根本没有破碎，那多年,都是楚晚宁在装，在忍辱负重，要血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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