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为质,最难恐怕不是如何调停两国纷争,不是如何化解渠凉危机,而是如何与长丰太子淡然相处。他们二人之间,分明离得如此之近,却被重重枷锁所阻隔,想怎样、能怎样,再不是少年时那般,可以不计后果横冲直撞。
昭肃在少微手心里写:人多眼杂。
少微终于回过味来——外头暗里头亮,这糖可不能点着灯吃。
清清嗓子,睁眼瞎太子殿下伸手摸索到这人嘴唇,本正经地品评:“很甜,所以不怪罪你。”
他感觉到那唇角扬起,自己便也笑出来。
窗外似有月光照入,但少微却是什也看不见。
他茫然地僵立在那里。
未及惊慌,唇上已被炙热覆盖。
被邀请人毫不客气,舌尖撬开那微阖唇齿,长驱直入,卷走那颗正融化酥糖。清甜味道弥漫在两人口中,引诱着他们更加深入地交融。
昭肃向前逼近半步,迫得少微抬头后仰,身体时失平衡,背抵在木柜上。昭肃顺势手撑上柜门,只听咔嗒声轻响,原本半敞着柜门严丝合缝地关好,而长丰太子殿下也被牢牢圈起来。
暧昧烛光笼罩着这间屋子,把切变得朦胧起来。两人相对而立,这瞬息像被无止境地延长,等得人心焦,磨得人无措。
少微屏息凝神,只觉得自己颗心要跳出胸腔。
然而他们似乎陷入僵局。
酥糖开始融化……
许久等不到对方动作,少微眼睫轻颤,心中渐渐涌上丝难堪。
昭肃离开前给少微把屋子点亮。
少微端坐在桌前,喝着早已冷掉茶,矜持地说:“淳于世子胆识过人,武艺卓绝,你这路同行……还请世子多多照应。”
昭肃放下火折子,走到他跟前,执起他手写道:寸步不离。
少微蓦地被茶水呛下,脸红得更甚,有些语无伦次:“唔,那自然是最好。说到底,你是渠凉王托付给,便要负起责
最后点糖也消失,不过昭肃并没有罢休意思,如同标记领地般,强势地扫过少微口中每处。少微双臂勾在昭肃后颈,只觉得自己脸上热得快要冒烟,因为呼吸不畅,在濡湿交缠中不禁发出声示弱轻哼。
喉结滚动,渠凉质子淌下滴汗。
终归是理智占上风,昭肃压下躁动念想,退开来。
两人都微微喘着气。
昭肃就着月光望进少微水润眼,将那些翻腾难言情意缓缓收敛。
他总想着这人就是华苍,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可这人真还是曾经华苍吗?他对他们以往情谊还有留恋吗?
在这人率军奔赴沙河之前,给过他个轻如鸿毛吻。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绝不是错觉。
但事到如今,既然这位渠凉质子仍不为所动,那便只能尴尬收场。
少微勉强笑下,将酥糖抿入口中,正要说些什,却见面前这人忽地错身而过,转瞬间吹熄屋内所有烛火,令他们陷入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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