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父皇从来是偏心,最好东西永远留给太子,他们其他人运气好可以得些无关紧要赏赐,运气不好,连
少微抿唇瞪着他。
昭肃叹口气,熄灭烛火,脱下外衫与鞋袜,在少微让出床榻外侧躺下。
少微这才满意地闭眼睡觉。
前半夜他直没睡着,他知道昭肃也没睡着,这人直挺挺地躺在那儿,连呼吸声都克制得极其细微,像是生怕吵着他。后半夜他不知怎就睡着,而且夜无梦,这大概是他三年来睡得最香甜晚。
困住他难题朝得解,那对于接下来所有挑战,他都无所畏惧。
会好,没有什可担心。
少微保持着趴伏姿势,侧头望着他,黑白分明眼中映着烛光,还有他面前人。
是,他已经遇到最好事,剩下那些……
他笑下。
还算得什?
任他们怎拖延躲藏,怎假装自己是与世无争平民百姓,说到底,也不过是偷得浮生数日闲罢。
他们待在涧源村第三天晚上,江顺回来,说自己已经将少微那封信交给和气庄里人。少微知道,照那些人脾性,估摸着明天就能寻来。
少微把钱袋里铜板倒出来,个个扒拉着数。
二、四、六……总共二十多文钱。
吴记酥糖是五文钱斤,他可以买四斤。
与此同时,秣京城外。
涵王李延铮挥袖拂落茶盏,怒道:“什叫下落不明!群饭桶!”
自从得知行宫里皇帝身边那个太子是冒牌货,李延铮便有些小心思。
原本他派人去昕州是为别事情,但那边有人跟他说个石二鸟之计,他思忖良久,起先仍有顾虑,但他那官居谏议大夫外公却是坐不住,直说“此时不动更待何时”。皇帝为给太子立威撑腰,再打压他们,眼看家族百年基业危在旦夕,这等绝佳机会,他们错过可就再难翻身。
李延铮到底是下定决心。
昭肃见他笑,唇角也勾勾,他喜欢看这人安稳餍足模样。在他能守护方天地中,只要这人想要,他都愿意为他送上,无论他是什立场。
昭肃想要起身,少微却拉他手下,道:“地上不硬吗?”
昭肃:……还好。
少微:“要不你上来睡吧,省得在那儿腹诽娇生惯养,不懂得体恤友邦使者。”
昭肃:并未这般腹诽过。
昭肃在院里备好明天要用柴火,打好井水,回房就见少微趴在榻上,手撑着下颌,手在数他们存下铜板。屋里烛火微弱晕黄,这番景象如此温柔静谧,真如他心里所向往那种生活。
“回来?”少微听见开门声,没有回头。
昭肃阖上门,轻叩两下桌案回应。
“明日……”少微话头顿住,明日如何?明日他们便要身不由己地卷入纷争之中。长丰会如何,渠凉会如何,他们之间……又会如何?
昭肃似是知道他心中所虑,走到床前坐下,拉着他手写道: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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