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端着茶壶拢着袖口,步履生风地遁,华苍无奈摇头。
看来这局棋又要不之。
趁着闲暇,华苍从怀中取出少微给他兵书细细翻看,挑出其中不甚明白地方,留待老爷子喝完茶后赐教。
年前羽林军重新排值守,好让京中安稳同时,大家能轮流休假。
华苍年三十那天是轮空,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回华府,想着不如就在军营里过年,还热闹自在些。于是他出去买几斤牛肉,张罗着给自己和玖队士兵们年夜饭加个菜,谁知刚回营就接到消息,说太子召见他。
几场雪下,转眼就到年关。
近来华苍不当值时候常去找凌老将军切磋棋艺,说实话,老爷子并不是个好棋友。按理说老爷子人脉广朋友多,不会缺下棋伴儿,华苍刚开始也以为那句“缺个棋友”不过是客气之语,不曾想竟然是事实。
老爷子下棋是不服输,有时会悔棋,有时局将尽,忽然说饿先吃饭,等华苍吃完回来,那些棋子就不知被谁收起来。若是老爷子赢,便要炫耀半天,若是他输,便要气汹汹地把华苍赶出去——这棋友实在难当。
大概就是因为棋品太差,那些老朋友都不愿意陪凌老将军下棋,而少微每次问起这事,华苍都是副言难尽模样。
不过凌老将军原本就不是单单找华苍下棋去。
华苍只得踏着雪匆匆赶去东褀宫,牛肉全便宜那些兵,自己还没来得及尝口。
他到东褀宫时候,这边很安静,只有桃夭和卷耳在,说太子殿下去万和宫,要等那边晚宴结束才回来。
华苍点头:“殿下有说找来什事?”
自华苍任中庶子以来,与少微两名近侍渐渐熟稔,桃夭也终于知道太子殿下补那些衣服是给谁,既然是自家主子如此器重亲近之人,相处起来便不需拘泥。
“朝中无将啊!”凌老将军感叹,“曹亮那老家伙也撑不几年,六十大寿刚办过,老夫看他腿脚都不太利索。庄顺那小子太嫩,性子冲动,兵法是读过不少,上战场却尽干糊涂事。剩下那几个都提不上嘴,要是榆木脑袋,要是缩头乌龟,若是革朗真要来犯,也就只有你父亲能镇得住。”
华苍落下子:“华将军正当壮年,用兵如神,定能击退敌寇,保长丰安宁。还有华家长子华世承,亦是良将风采。”
凌老将军听得出他语气中疏离,华苍在华家处境他多少知晓些,心中惋惜,却又不好妄议别人家事:“世承自小跟在义云身边,确学到不少,但也正因如此,他太像义云……哎,不提这些,老夫只问你,你是想辈子领份闲散军职,还是想像你父兄那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华苍盯着棋盘,半晌,指着处道:“将军,方才落在这儿白子呢?”
凌老将军干咳两声,晃晃手旁茶壶:“咦?茶没?老王真是,也不知道来添个水,老夫口渴得紧,会儿再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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