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杭看着最后句,唇角勾起来。好个豁达傲然女子,她既问“谁人敢”,他便应她质问,“自许风流”!
伸手揭下那张浣花笺,翻到背面,周杭念道:“许、复。”
帷幕后面没有反应。
周杭抬高声音:“许复姑娘,可否现身见?”
依然没有反应。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下台时,目光忽然定在挂在边缘张笺纸上。他眼就看出,这张与其他是不样。
笺纸上字隽秀之中多几分飘逸,撇捺都带着柔和劲道,不张扬,却很出挑,在群散发着脂粉气笺纸林中显得格外干净纯粹——
倚楼望月月如钩,
钩不住,少年眸。
折柳寻芳何处有,
下,居然把许复错贴上去。也就是说,今晚没人会念出她名字,因为那张笺纸背后,是许复名字……
第三幕
周杭自到青州以来,撒欢地到处玩。对于他这样个不求长进只求快活王爷来说,秣城就是个金子做牢笼,而青州就是个水做温柔乡。
四处游玩到这座名叫烟桥小镇,没什特色风景也没什特色小吃,起初周杭还觉得有点无聊,后来听说这里有全青州最著名“柳巷”,便兴致勃勃地趁着夜色去。
柳巷里到处是妓院梨园,他人生地不熟,就挑处看起来人最多最热闹地方往里钻,抬头,就见三个大字——胭脂坊。
周杭又喊声:“许复姑娘?”
人群开始骚动,翠儿听见动静走出来:“谁?选到谁?”
周杭耐心地说:“许复。”
翠儿怔,失声叫道:“谁?许复?怎会是许复?!”
此时楼上传来哒哒哒哒脚步声,只见个青衫书生探头出来,有些担忧地问:“翠儿姐,你叫?出什事吗?”
有旧梦,化离愁。
铅华洗尽,
陌路天涯难回首,
谁人敢,
自许风流。
被个娇俏姑娘挽进去,看那歌舞台上阵势他就怔住。凭他多年游戏花丛经验来看,这地方绝对非比寻常,看来是来对!
不过,这里终归是个俗地,那个浣花笺游戏,谁给钱多,谁就可以上去先选。周杭虽然不愁钱,但他这趟玩乐下来,钱袋里剩得也不多。加上他介王爷流连风月场所毕竟不好,不想太惹人注意,便没有去争做那第个上台选择。
前面几个纨绔子弟装模作样地选张笺纸品读番,之后便牵走位姑娘。周杭冷哼声,什“好诗好诗”,尽是敷衍,看他们那副胸有成竹样子,显然是私底下通过气,完全埋没这游戏乐趣。
轮到周杭时,花魁早给牵走,不过他点也不在乎,什样花魁他没见过,他就是单纯想玩玩这个游戏罢。都说字如其人,他倒想试试自己见字猜人功夫如何。
剩下二十来个笺纸中,几乎都是些风花雪月陈词滥调,并不是不好,只是没有什让周杭眼前亮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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