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晋时无语。
他觉得,洛平可以说是最解周棠人,也可以说是最不解他人。离得太近,反而看不到他全貌——
那个越王,哪里还有孩子模样?分明已经是个乖张狡猾
越王以师礼相待,方晋落宿王府。
是夜,洛平披衣来到方晋房前,叩响房门。
方晋开门相迎:“本以为你明日才会来找,这晚,你还没睡吗?”
洛平苦笑:“药里加凝神草药,白天睡多,这会儿反而睡不着。见你房里也还亮着灯,就想找你聊聊。”
“好是好,不过你不担心你家小棠又来搅局吗?看得出来,他很不待见们俩叙旧。”
落花铺满那只药碗碗底,浸着残留药液,苦涩又柔软。
这便是后来代名臣与承宣帝之间首次会面,史书中记载为“亭中对”。当然,流传于世版本与当时真正内容完全不同,但有点算是说对。
洛丞相和方太尉之间嫌隙就是从这次对答开始埋下根源。
两人政见相悖,时常对薄于朝堂,而宣帝从不劝阻,也从不偏袒任何方。
他们争执那多年,争出大承太平盛世,直到那年大雪之后。
“请说。”
“听闻你发招勇榜,如今正是求才若渴时候,可你只因为慕权兄病就闭门谢客,瞧慕权兄病症也不是很重,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小题大作吗。有疑虑,若是今后遇上需要你取舍大事,你最优先考虑还会是他吗?”
“是。”
“即使向你谏言放弃他吗?”
“是。”
“那孩子跟赌气呢,早早就睡,没事。”
方晋不动声色地瞟眼窗下:早早睡?那外面那个听墙角是谁?他心中暗叹,这个越王还真是分秒也不放松对他家小夫子看护,不,这已经不止是看护吧……
“你肯留下,看来小棠答案已经说服你。”洛平话打断他思绪。
“是,你教出学生,果然不是那好对付。还是头回被人剥削得这惨,就差没签卖身契。”
“哪有那夸张,再怎说他也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他看法还不成熟,你多让着他点,以后再慢慢矫正。”
那时满朝文武看见方太尉手执酒盏,在真央殿前敬雪三杯。
他说,他这生最痛快事,便是在城郊家酒肆中赊老板那多酒钱。
这赊,就赊大半辈子。
有友如斯,此生足矣。
————
“王爷,你答应过,不会偏袒任何方。”
“那是说公事,这是和他之间私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方晋皱眉,“王爷,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欲为君者,不可被私情所绊。”
“知道。”周棠说,“知道这是错误答案,但是对而言,这世上没有比他更重要事,件也没有。”
方晋不由叹息。世上总没有完人,洛平不是,越王不是,他自己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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