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沉默。
朱昆茶煮好,靠回软垫上,苍白面容被热气熏得
朱昆面色苍白,额上沁着冷汗,但精神头看着却很好,那连环三箭竟没能要他命。他还有心思煮茶,旁边摆着盘残局,俨然副受伤轻微,安闲自在模样。察觉到萧乾视线,朱昆面色温和地笑:“难得见到萧大哥这般狼狈。”
萧乾也跟着笑:“运道事飘忽不定,虎落平阳被犬欺罢。”
这句话说得意有所指,朱昆温和面色微微僵下,手上仍慢悠悠折腾着茶水,“你兄弟二人……算来也有半年未见,仔细想,却恍如隔世。朕直以为生老病死,乃人间寻常,却不想竟真有此等借尸还魂,死而复生之神迹。”
萧乾又灌口茶,心想,来。
依照朱昆狠辣性情,抓到自己怎可能留活口,那必要千刀万剐才能解恨。而他却留下他命,所求,不过是无数代帝王都曾痴迷长生不老之术。
桶冷水兜头泼下。
萧乾脊背抖下,浑身湿透地匍匐在地上,微垂脸满是脏污,被水冲,滚下污浊血色。
“老实点!”
两名晋兵呵斥着,警惕地盯会儿眼前困兽,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将沉重镣铐套上萧乾手脚,然后扯开套马索。
萧乾腿上得自由,脚点地,翻身坐起,身形还未稳,十几把刀剑已经架上脖子,周遭兵将目光惊惧,带着难以遮掩慌乱。萧乾毫不在意脖子上沉甸甸刀剑,任由他们贴着脖颈,划开丝丝血线,喉头滚,呸呸连吐几口痰。
但这世上,哪有真正长生不老?
萧乾佯装蹙眉不语,嘴角噙着冷笑。
朱昆从萧乾乱七八糟脸上分辨着他神色,眼中不禁渗出丝阴厉,嘴上却轻缓笑道:“萧大哥于南越宫中死而复生,莫非这关窍……不在人身,而在地点?听闻南越皇帝倒是个老实人,朕若去问问,定能问出来。”
萧乾眉梢挑,眸中射出抹厉色,“朱昆,你以为还会信你?”
朱昆咳两声,轻笑道:“萧大哥,朕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这语气里怨怼来得委实没有道理。就像朕杀你,看不顺眼便杀,也是没有道理。”
“娘……吃嘴土……”萧乾嘶哑声音自语句,抬头,视线不咸不淡地转圈,哂笑道,“都成木头桩子?朱昆抓不是想见?走吧,见见去。”
说着,扛着圈刀剑站起身,从容自在地如同赴场老友相逢酒宴。
小兵们面面相觑阵,没个话事人,直等到朱昆身边小太监过来,才松手,押着人往主帐而去。
萧乾拖着镣铐进帐子,便闻见股极浓药味。两名医官正在旁边小炉子边煎药,侍卫立在两侧,扇屏风挡在沙盘之后,隐约可闻轻微压抑咳嗽声从屏风后传来。
萧乾脚下不停不顿,绕过屏风,大咧咧往软凳上坐,灌两口热茶,才抬眼,看向倚靠在榻上朱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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