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天不亮,萧乾来到东阳城最大城南码头。
此时四更刚过,离天亮还远着,但码头上却早已热闹起来。送货大船都泊进来,依次排着号,年轻力壮汉子们打着赤膊搬运东西,远点地方停
陆路颠簸,水路轻快。
方明珏行是先走三分之二水路,再走三分之陆路。水路途中只歇三站,分别是东阳、田怀、符资,都是有名水乡。
水中行舟,快慢其实相差不大,尤其小船是很难快过大船。所以萧乾决定来个八百里加急,直奔陆路,昼夜不歇。
于是,在方明珏行到达东阳前两日,个满脸碎胡子,蓬头垢发,形容憔悴高大男子抄着袖子背着包袱,牵着匹随时都能瘫倒在地口吐白沫马儿,走进东阳城。
东阳城依山傍水,城东城南俱是码头,河流交错纵横,轻舟驶过坊间。
子就差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德子那止都止不住泪水看得徐慕怀都烦,斥道:“哭什哭,还是不是个男人?!”
小德子抹着眼泪,理直气壮:“不是!是太监!”
徐慕怀气得差点哭给他看,没得说,不再搭理小德子,径自掏本书看。等到入夜时分,他便带着小德子,七拐八拐地从两个偏殿隐形人,退化成冷宫隐形人。
这便是方明珏吩咐。
萧乾随意把马往桥下拴,蹲到岸边洗把脸,稍微捋下头发。然后垂着眼盯着水面上这位兄弟尊容,抚抚胸口,生怕自己吐出来。
就算是北地千里追敌数夜,也未有如此形容不堪时候,也不知小皇帝若见还认不认得出来自己。但若要想在重重关卡之下见人面,那是真不容易,尤其在他轻功跌入二流之后。
萧乾忧愁地拍拍自己胡子,“挣点气,见媳妇就靠你。”
找间小客栈暂住下,萧乾也不收拾衣裳面貌,就跟个落魄闲汉般晃悠到东阳城大街上。耳听着当地方言,绕没几圈,再对小摊贩开口,便是口地道东阳话。
他又找路边真·闲汉换身衣裳,打听点事,便回去倒头就睡。
大晋来使带人毕竟不多,又与杨晋余党纠缠处,正是机会。徐慕怀与小德子都属他亲信,若等大晋来使反应过来,恐怕都少不个随同前往名额。到时若有人挨不住开口,恐怕他和萧乾便是真要被锅端。
方明珏多疑,徐慕怀和小德子,他信任有限。
徐慕怀照旧将方明珏信递出去,来接是萧乾。萧乾当场拆信看,没说什。只是三日后,大晋来使并着羽林卫近两千人,随銮驾出京时,后面悄无声息地尾随小队人。
人马太多,容易招人眼,萧乾让孙长逸和左蒙青等人各带几人,相距不远而行,前面再派队轻骑,先往北去查探情况,而他自己,则是抄着份地图看宿,眼珠子都熬红,推测出方明珏行路线。
他怕方明珏受委屈,怕他不安多疑,便决定独自先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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