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珏顺着话语将视线逐扫过二人脸上,正待说话,却听见外面阵喧嚣,宫灯突然大炽,许多脚步声由远及近。
霖铃闻声立即推门,便见宫道上众大臣气势汹汹而来,当中簇拥着杨晋,眸似利剑,神色阴鸷。
方明珏来到御书房门外,杨晋拱手,其余大臣没这个胆子,纷纷跪下。
“若朕记得不错,未有召见,臣子不得随意入宫,违者以欺君论处,”方明珏开口便是唇枪舌剑,“诸位爱卿想必知晓?”
答他自然是
他将请柬放下,捧起萧乾离去前给他倒热茶,此刻已然凉透。
从半开窗子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外面台阶上侍立霖铃和小德子,除他俩,其他宫人都在远处侍奉,离得远,许是连屋内人脸都瞧不清楚。所以,这只耳,究竟长在谁身上?
方明珏视线淡淡扫过,落回窗外桃树上。
然后他再次执笔泼墨。
只是这回,他手直在微微颤抖,纸上墨迹蜿蜒,如泪痕般错综。
但方明珏并不安稳。
在萧乾走后,随着天色加深,他心头越发不安。他总觉得萧乾离去前几句话话里有话,但萧乾神色却如往常,无甚异样,方明珏便又思忖是否是自己又犯疑心病,胡思乱想。
如此琢磨着,画到半,便不自觉出神,笔下歪,落抹难看墨迹。
好好株清丽朱桃毁,方明珏也不觉可惜,随手扯下来,团成团扔到桌角边瓷瓶里。
这错眼功夫,他视线顿,定在萧乾扔到桌上暗红请柬上。
方明珏面无表情,静静垂眼,心中却像被高高揪起般惶恐地想着,出这座围城第刀,萧乾到底还是替他挨。
当夜,方明珏在御书房站到二更,也不见萧乾归来。
霖铃和小德子进来劝方明珏回颂阳殿歇息,方明珏担忧之色毫不掩饰,闻言摇头道:“皇后未归,也未曾遣人来信,朕放心不下。小德子,你遣人出宫,去安昌侯府瞧瞧,接皇后回宫。”
小德子应着,苦着脸小声道:“陛下,奴才已派人去,您不妨先回颂阳殿歇息,皇后娘娘若是知道您这晚还在御书房,又该骂奴才……”
霖铃也道:“公子临走前特意命奴婢护着陛下,如今夜间仍是风寒,陛下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萧乾看似粗枝大叶,但其实为人心细,怎会将请柬忘在此处?即便他身份在此,赴宴无需出示请柬,但方明珏还是觉出丝异样不妥。
他顿顿,拿过请柬,翻开看看,与他之前所见未有半点改变。但他此时再看,存细究心思,几眼之间便发觉不对。
请柬角落糊纸面微微翘起,隐隐有些墨色浸透出来,方明珏往上撕,露出行极小字。
隔墙有耳,切勿出宫。如未归,无人可信。
指尖颤抖只在瞬便被极快克制下来,方明珏闭闭眼,抬手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在请柬边角滴下大团污色,盖住那十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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