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珏双手捧起竹简,递上去,掌心没由来微微抽搐着,连带着十指也在颤抖。
他咽喉像被掐住般,本想说些什,却时千言万语断在喉头,反倒让眼圈骤然红。
宫人都道
“夫妻对拜!”
老妇人捂着嘴,落下泪来。
萧乾将方明珏拉近半步,躬身拜,头碰着头。
红烛被阵穿堂风吹得摇晃不定,将地上两道影子搅得四散,却又纠纠缠缠,混成团。
萧乾握着方明珏手,突然情难自禁,不由得紧紧。方明珏似知他心中所想,反手握回去。
方明珏脸色僵,还是点头,“盖吧,老人家看重这些。”
盖红盖头,便只伸出个手,放到萧乾手里。看不见四周,在片茫茫红里,也未有这只手引着,步步向前走,到堂前。
老妇人坐在椅子上,高声道:“拜天地!”
萧乾握着方明珏手,下拜。
屋门敞开,外面风雨交加,乌云罩顶,远山影影绰绰,蒙在雨雾之中。潮凉寒意被流散风带入,扑面而融。
,“边儿坐着去,别添乱。”
“你站着腿不疼?”方明珏扶着他腰,“洗吧,会洗碗。”
萧乾笑笑:“细皮嫩肉,舍不得。你扶着点,省点力……对,近着些,嗯,再近点……”
萧乾诱哄着小皇帝靠过来,便飞快地转头偷亲下,笑得跟只摸老母鸡黄鼠狼似。
方明珏不搭理他,等他洗好碗拿出水来,便用抹布擦干,码放好。
“许八字。”
老妇人哽咽着,取来两片薄竹简,并着笔墨。这是南越昏礼最后事,新人当场互许八字,大晋也是如此。
竹简握在手里,方明珏微掀起盖头,写下行小楷,转眼,便见萧乾已写完,笑着看他。
萧乾侧对着烛火,眉目似染层温软柔光,令他眼无端沉几分,乍望过去,深情得令人沦陷。
软红披落眼前。
“二拜高堂!”
萧乾扶下方明珏腰,转身,再拜。
他忽然想起萧老将军那张长满花白大胡子脸,跟土匪窝土匪头子似,只会吹胡子瞪眼地抄起鞭子揍他,恨不得将他夜之间从个不知事孩子,揍成个顶天立地男儿。但等他真成这般男儿,他却又未曾看到。
爷爷,也坐到你镇国将军位,还将北蛮逼到紫燕山以北,你可再没资格教训。
萧乾闭闭眼。
收拾停当,另边老妇人也打理好新房。
进门,正屋堂上两只大红蜡烛,两把椅子上盖着红布,底下两个蒲团,也蒙着红纱。老妇人换身红衣裳,整个人在这雨气昏沉日子里喜气洋洋,却如灌注明媚日光般。
萧乾和方明珏被推进屋换喜服。
女式底下裙子被方明珏用裤子替换,但他仍是个成年男子,身量摆在那儿,喜服穿上便小许多,勒得腰肢极细,微微动,便晃得萧乾眼晕。
“好看,”萧乾凑过去亲下,“盖盖头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