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要往死里整他们啊。
不徇私,只怕春试泄题没查出什,但杀人放火贪赃枉法却能列出箩筐,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党羽就得自裁半。
若徇私,还真当这些少年和老头都是吃干饭?个笔杆子就能让你遗臭万年。说不准早上出门就被套麻袋揍死。
这些姓常*员也是有苦说不出。
以前这些文人笔都是偏向他们。杨晋就算握着兵权又如何?还是要对没有兵卒常太师退避三舍,恭敬几分。但只因着场真假难辨泄题,这风,就忽然变。
身前学子还没急,后面萧乾却急得直咬牙。
腿断还没好,这下要是跪下去,这小兔崽子非残不可!
萧大将军心里骂着,脚下却个箭步冲出去,低着头把扶住方明珏,力道大得让他跪不下去。
方明珏偏头,正要开口,却被赶来扶他学子打断:“陛下,等愿意跪您,便还是那句,只求……个公道。”
方明珏没再坚持。他觉着欠这些书生,但也并非非要跪不可。
抹把脸,哑声道,“等……不为求官求财,未想逼宫成事……只寻个公道。这里有人才高八斗,有人才疏学浅……中与不中,凭是本事,但公道与否……凭却是人心!”
“求陛下,给等个公道!”先前几名学子再次跪下来。
方明珏扶着人,第回觉着如此烫手。
这只是个局。
这当中无论死张闻书贺如声,还是身在其中常裕禄杨晋,无人是无辜。但只有这群被他硬生生牵连进来学生,真令他愧疚得不敢与之对视。
“变,”常太师坐在太师椅上,握着茶碗耷拉着眼皮,笑
秀做得差不多,他开口道:“刑部协同城防卫,共查春试泄题案。涉案者均拘于南所,不得与外界往来书信。另,着刑部侍郎郭守泽彻查张闻书、贺如声案,望郭爱卿秉公处理,莫要徇私。”
应安排,稍显严酷,但却很规矩。
百官默默松口气,众学子脸上却现出迷茫之色。
方明珏顿顿,话锋却淡淡转:“诸位爱卿之前应对,置身事外,已然失百姓信任。此中案件,若尽由你等处置,恐是不妥。如此,朕便酌情,命今次举子、名学夫子,由百姓学子各选十人,有监理审查之权。旦遇见徇私或嫁祸,尽可公之于众,朕绝无半点偏袒。”
此言出,刑部*员们差点个撑不住,全趴地上。
但帝王心术,是方明珏学会第课。
“都起来,”方明珏沉声道,“若真要跪,也是朕该跪你们。”
所有学子抬眼望过来。
方明珏道:“朕与在场文武百官,心不如你等赤诚,行不如你等磊落。春试泄题,这等大事,无人敢言,无人敢审。空有权位,只图醉生梦死之享乐,懒等得过且过之蹉跎。遇事则退,遮遮掩掩,于家国无益,于己心有愧。要跪,也合该是朕与百官,跪尔等。”
说着,他掀袍,当真要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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