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靠近屏风珠帘后，萧乾在
片寂静
黑暗里听到有些粗重喘息声和低低吸气声，衣料簌簌地摩擦，似乎有人在艰难地挪动。
放轻脚步，转过屏风，萧乾正看见明黄纱帐被只修长如玉手紧紧攥着，穿着单薄寝衣人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去够床头几上茶水。
淡淡银白月色拂过因疼痛死死皱着清俊眉眼，平添几分朦胧光华。黑白分明眼瞳映着清光流转，沉静如渊。薄唇微抿，齿间紧咬着疼痛，却不肯放出声痛呼。
在这之前，萧乾只见过方明钰面，便是之前签下城下之盟之时。
那时他对这个隐在冕旒之后木讷懦弱小皇帝没什
好印象，只觉得有点俊俏公子意思，却少
威凌天下男子气概，难怪是个亡国之君。不过如今看，却觉得或许并非如此。
碧舒昏昏沉沉，有点愣，刚要开口分辩，就听萧乾淡淡道：“别扰圣驾，捂嘴，拖下去。”
“唔……皇……唔唔……”碧舒死命挣扎着被拽下去。
小德子脸色惨白地悄悄看眼，提着灯笼手摇摇晃晃。
萧乾没理会小德子复杂惊恐心情，越过两人往殿内走去。
另个宫女睡倒在门口，连萧乾进门都没察觉。
月上中天，颂阳殿灯火昏暗。
殿门外侍立着两个宫女，歪着脑袋打着瞌睡。
有个抬手揉下眼睛，无意间抬眼，见前面灯火憧憧宫道上行来几个身影，立刻清醒过来，下台阶迎过去，“小德子，丁公公呢？哎呀，你脸色怎这难看？”
小德子这路心惊胆战，灯火照，脸色白得吓人，看见碧舒过来，赶紧拽她把，使眼色道：“还不快见过皇后娘娘！”
碧舒这才恍然大悟样，往后看，慢腾腾福礼，态度倨傲，丝毫没把萧乾放在眼里：“奴婢碧舒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深更半夜不好好在冷宫歇息，怎到陛下寝宫来？这要是让陛下知道，娘娘恐怕就从冷宫出不来……”
萧乾顿顿，开口道：“陛下……”
方明钰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此时萧乾忽然出声，吓他跳，
个皇帝身边，都是这样宫人，何愁不亡国？
萧乾直觉自己以后日子会很辛苦。
颂阳殿内漆黑片，连盏灯火都没有。
窗格透过清冷月光，在冰冷大理石地面上印刻淡白痕迹。
萧乾让霖铃守在门口，自己走进殿内。
碧舒自顾自说得高兴，全然没看见，小德子急得满头是汗。
“打发到浣衣房吧。”萧乾点也不客气，冷然道。
身后跟着两名侍卫毫不迟疑动手将碧舒架起来。
萧乾有点破罐子破摔意思。事情反正已经做下桩，那索性就不再藏着掖着。他到这里，对南越情况解有限，如今正是个引蛇出洞好时候，趁着冷宫这事来个性情大变，凶狠残,bao，他点也不介意。
他相信，这南越恰好用得到他来搅这趟浑水，不会太早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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