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往前走。
没会儿后面便传来可怖惨叫声。
地牢内血腥气仿佛又浓重几分。
最里牢房里,万休子听见那回荡凄惨叫声,几乎忍不住牙关战栗,被铁链锁在墙上他也没多少动弹空间。
可身上却没多少伤痕。
天教既是江湖中教派,自然不免常有争斗,无论是对付教外人还是教内人,都得有个地方。可朝廷禁私刑,也不敢明目张胆,所以都设成地牢。
阴暗逼仄,湿冷压抑。
谢危到时,脚下地面已经被水冲过遍,干干净净,若非空气里还浮动着隐隐血腥味,墙角某些凹陷处尚有淡色血痕,只怕谁也瞧不出在过去两天中,这座地牢里上演过怎样残忍场面。
早先万休子身边那些天教舵主、堂主,有个算个,全部用铁链吊在墙上,淋漓鲜血还在时不时往下滴。
许多人已奄奄息。
可也怕这般睡着染上风寒,于是拉过罗汉床另侧薄被,点点轻轻替她盖上,然后仔细地掖好被角。
她睡梦中容颜,真是好看极。
谢危立在床畔,凝视她娇艳唇瓣,忽然想起儿时侯府庆余堂外那掩映在翠绿叶片下红玉似樱桃,于是又没忍住,俯身亲吻。
从房内出来时,他没说话,只返身缓缓将房门拉拢,对旁小宝道:“照看着,别让人吵着她。”
小宝轻声道:“是。”
这些日来他是地牢里唯个没有遭受刑罚人,然而他并不因此感到庆幸,反而自心底生出更深更厉恐惧,日日来听着那些人受刑声音,几乎是架在油锅上,备受煎熬,睡都睡不下,只害怕着哪日就轮到自己。
他知道,这是故意折磨他。
外头来脚步声渐渐近。
他身上颤抖也就越发剧烈,连带着锁住他铁链都发出轻微碰撞声,双已经有些浑浊老迈眼死死地盯着过道右侧。
谢危终于是
也有人尚存几分力气,听见脚步声时抬起头,看见谢危,便目眦欲裂地叫喊起来:“狗贼!度钧狗贼!有本事便把你爷爷放下来堂堂正正地较量个高下!”
边上名兵士几乎立刻狠狠条铁鞭抽上去,在那人已没有几块好皮身上又留下道血痕,鞭梢甚至卷起扫到他眼角,看上去越发狰狞可怖。
谢危停步转眸,倒没辨认出此人来,问剑书:“他谁?”
剑书看眼,道:“是鲁泰。”
谢危凝视他片刻,想这人不必留,便淡淡吩咐句:“手脚砍,扔去喂狗。”
吕显听,也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同谢危路走出庭院,离得远,才道:“按你意思,都收拾得差不多。”
谢危披上件鹤氅。
从庭院里走出来时,方才深静温和早已风吹云散般消失个干净,眼帘搭,冷淡得很:“没弄死吧?”
吕显道:“自尽三个,骨头硬。”
谢危闻言,墨画似长眉都没多动下,只道:“没死干净就好,还有些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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