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却是抬眸瞧她,看她那清丽面容被灶膛火光覆上层晃动暖色,不由颇带几分深长意味地笑起来:“你想是谁?”
姜雪宁恨恨地往灶膛里添根柴,却道:“哪儿能知道,怕死问问还不行吗?”
谢危只道:“放心。”
事后他也琢磨下,来刺杀他总共是两拨人。跟着当时剑书那边去,是教中好手,只怕万休子举事在即,恐他不受控制,先除为快;跟着他与姜雪宁那些,却从京中来。若是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他,不会暗地里动手。会在暗中动手,都是怕被人发现。再回想自己这两年,能算得上“对手”“仇敌”,只剩下个圆机和尚。
此人虽称僧侣,却机心深重,绝非善类。
“圣上圣明!”
诸位大臣都伏首称颂。
只张遮抬眼,瞧着圆机和尚唇边挂着那抹笑,觉得事情只怕没有那简单。
*
“所以,到底是谁要袭击们,查清吗?”
谋远虑,运筹帷幄,又深得圣上信任。老衲有计,倒不妨趁此机会,使少师大人去往边关,则避开天教贼子截杀,二则督查军情,严防生变,三则守株待兔,倘若燕氏族生出反心,以少师大人之能必使他们有来无回!”
众所周知,谢危虽无帝师之名,却有帝师之实。
圆机和尚这两年来虽以国师之名,在民间大兴佛教之风,以与天教抗衡,在信众之中颇有名气,可在这朝廷里,大臣们却还是认谢危多些。
毕竟能在朝中为官,即便不说恶,可也没几个善。
哪个能真信封佛教?
沈琅国事疏懒,帝王心术却重得很。
这两年来,用圆机和尚制衡他,也用他打压圆机和尚,从不让他们那方真正压过另方,如此当皇帝方能坐稳,居中得利。
如今……
谢危垂着眼帘,看眼砧板旁那剁不用
姜雪宁看着谢危将片好鱼放进漂亮白瓷盘,撒上少许姜丝去腥,搁入蒸笼,仿佛已经能看见它端出来时会是何等美味模样,不由得咽下口水,才这般问道。
她可不敢往深猜。
遇袭当时曾明明白白听见刀琴说句“教中”,叫她回想起谢危上世将天教连根拔起、赶尽杀绝做派来,心底里都忍不住为之冒寒气。
谢危将蒸笼盖上,拿旁巾帕,将手上沾着污迹擦去,眸中却是异色闪烁,波澜不惊地回:“天教反贼,胆大包天,还能有谁?”
姜雪宁不由被他噎住。
不过都是表面对他客气罢。
毕竟朝野上下都知道,旦真遇到什棘手之事,还是要谢先生共议,方能有所定夺。
如今听圆机和尚这话,倒是点也不生疑。
沈琅也考虑起来。
边关形势比起朝内,实在更为紧迫。他自不可能亲去督军,派谢危前去确最好不过,所以当机立断,道:“拟旨!着令谢少师不必返京,济南稍作修养后,即刻前往边关,督军严防,但有异动者立刻就地处决,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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