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自然也知道,毕竟谢危就出身金陵谢氏。当年他金榜题名时,人人都道他会重振谢氏。只可惜谢氏血脉已然稀薄,谢危似乎也并不十分偏袒自家,所以谢氏倒没有什起色。上世众人评价谢危,都称他乃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里那曾经庞大谢氏族,在新王朝里最后抹璀璨余晖。
只是此地宴饮乃是官府邀集盐商前去,姜雪宁隐身幕后,明面上并无盐商身份,且清园里人多眼杂显然也不是什说话好地方,干脆使人在清园斜对面观澜茶楼包下层,等着里面结束直接见吕显。
这几天卫梁已经被她抓回金陵。
眼看姜雪宁要出门,他还窃喜会儿,心道说不准可以趁机溜走。
这金陵城待着哪里有田间地头舒服?
尤芳吟登时骇然:“您意思是……”
姜雪宁闭闭眼:“只怕他去不是扬州。”
在这当口上,有什事能让吕显离开金陵?
她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只是不敢下定论。
当下先吩咐人每日定时去吕显所住别馆打听他是否回金陵,另面却立刻修书封使人快马送去湖北黄州交予燕临,则问问他那边有没有与沈芷衣相关确切消息,二则问问吕显在不在他那边,又有什打算。
知吕显不在住处。
姜雪宁原打算拜帖递,自己随后便去拜访吕显,哪里想到他会不在?
当下便疑窦丛生。
她皱眉问:“他不在住处,去什地方?”
那名负责去递拜帖小童躬身回答:“小问过别馆门房,说他们吕老板有生意在扬州,急需处理,下午时候就骑马出门。走得很是匆忙,也没说什时候回来。”
岂料本已经走出去姜雪宁回头,上下打量他片刻,竟然道:“你跟起去吧。”
卫梁:???
他心里万个拒绝,恨不能坐在椅子上不起来,脸都绿,苦道:“东家姑娘,您去谈大事,谈生意,去干什呀?”
姜雪宁看着他,似笑非笑:“带着你去也挺重要。”
来是防着这位
吕显去竟有整整小十天。
直到第十日,两淮巡盐道*员于清园设宴,邀集所有盐商商议明年盐引与皇帝南巡之事,才有消息传回说,吕显快马驰回金陵,到别馆换过衣衫,匆匆赴宴。
姜雪宁当即决定去清园外等人。
清园修在秦淮河边上,占地极广,半都对着河,本是前朝金陵谢氏盛极时所建,假山亭台,移步换景。只可惜到本朝时谢氏已然没落,园子辗转落到贪,,g手中,后被朝廷罚没为官产,如今只用来招待出使江南钦差大臣、王公贵族,或是用以公事宴饮。
金陵人都知道这地方。
姜雪宁听心底沉。
尤芳吟在旁道:“那或许要等他回来再见。”
姜雪宁有会儿没说话。
尤芳吟心生忐忑:“姑娘觉得不对?”
姜雪宁道:“若只是谈生意,金陵到扬州乃是顺长江而下,船行极快。去下游哪里需要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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