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琴接过那密函时,另手实悄扣袖间刀。
他同样看向谢危。
暗地里杀机触即发。
谢危不禁要想,这个张遮此行到底知道多少,将这封密函交还,又是否真无所觉……
倘若吕显在此,刚才那箭多半已穿这人头颅。
谢危看他始终不走过来,便笑声:“张大人似乎对谢某并不十分认同。”
他看下方那天教众人堆叠尸首眼,目中无波。
张遮却只是垂眸,自袖中取出物来,平平道:“谢少师方才是着人找寻此物吧?”
他指间是薄薄半页纸。
赫然是先前天教那左相冯明宇所拿度钧山人密函!
后来。
张遮远远地看着眼前谢危,只觉这人于世人而言是个难解谜团,不过这世仿佛多点子有迹可循人味儿,倒不像是那远在天边圣人。
谢危既不走过去,也不叫他走过来,只是道:“定国公向圣上请命,抢在前面入城,坏谢某计划,倒累得张大人遭难,还好性命无虞,否则谢某难辞其咎。”
张遮道:“您言重。”
谢危道:“那学生宁二,顽劣脾性,有赖张大人路照拂,没给您添什麻烦吧?”
便时鬼迷心窍留他活到此刻,见密函,只怕也要不做二不休,宁杀错千不放过个。
他慢慢抬手指,觉出分痛时,垂眸才看见方才张弓引箭竟让弓弦割手,于是品出几分荒谬,忽然望向张遮,颇感好笑地道:“宁二说喜欢你。”
张遮身形陡地僵住。
谢危看在眼底,扯唇角,饶有兴味道:“这个做先生,颇是好奇,你也属意于她?”
谢危眼角轻轻抽搐下。
刀琴更是心中凛。
张遮将这页纸递向刀琴,回想起前世种种困惑,都在得见这页纸上字迹时得解答,谁让他上世也见过这般字迹呢?
只是纷纷扰扰,又同他什干系?
他看向谢危道:“方才便想,这既是天教那神龙见首不见尾度钧先生所送来密函,也许能从中窥究竟,将干乱党网打尽。是以留心,趁乱将此函收。路琐碎,言难以道尽。谢少师若无多事,便待下官容后再禀。”
张遮听着这“宁二”二字,想起眼前这人上世所选结局,只觉内里或许有些自己并不知晓内情,然而对这注定要成乱臣贼子谋天枭雄之人谢危,竟没什厌恶。
是天下已定,英雄当烹?
又或是因为别呢……
他慢慢道:“姜二姑娘她,很是机敏聪颖……”
只是脾气仍不很能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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