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搭眼帘不言,外人看他是半点也没心虚,着实不像是朝廷内鬼。
冯明宇哪里又肯听吴封之言?
若论着教中地位,他实比吴封还要高出截,对方之言此刻已触怒他,当即摸出腰间令牌便要发作。
然而就在这触即发时刻,边上道不大有底气声音却响起来。
竟是右上首玩半晌扇子萧定非。
他想为自己辩解,时却没整理清楚思绪,半截埋进土里身子发颤,只道:“老夫在金陵总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好个张遮倒会颠倒黑白!吴舵主,你听老夫言,将这张遮先抓起来,但请教中发函度钧先生,以此事相询,此人必将原形毕露!”
冯明宇在金陵确是号人物。
他想自己说,吴封该会照办。
谁想说完后半天不见动静,转头瞧,吴封踌躇目光从他身上转到张遮身上,又从张遮身上,转回他身上,却是副为难模样。
冯明宇心里顿时叫声。
椅扶手,手轻轻搁在膝上,长指蜷曲线条硬冷,只刹眉梢眼角已沾染沉凝寒气。
他抬眸与冯明宇对视。
这刻冯明宇也不知怎竟觉整条脊骨都颤下,像是被剔骨刀敲中似,阵悚然,紧接着竟听此人冷刻道:“原本路还不敢确定,毕竟左相常在金陵总舵,自称是奉教首之命来协理劫狱之事。然通州已有吴舵主坐镇,并不缺主持大局之人。可左相大人得信函后忙着撇清自己,抹黑张某,终是露马脚。”
冯明宇万万没料他竟倒打耙,骇得直接站起来,张脸赤红如猪肝,勃然大怒:“竖子安敢血口喷人!”
殿内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他那柄洒金折扇已经收起来,扇柄轻轻顶自己那轮廓分明下颌,唇边仿
好啊。
个人有个人打算!
总舵远在金陵,与通州是南北,通州分舵虽听总舵调遣,暗中监视着京中动向。但毕竟相隔太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况且通州离京城实在是太近,吴封面要听总舵调遣,面只怕还要忌惮着度钧山人这边。若张遮确系度钧山人门下,先将张遮绑再发函问询,只怕触怒度钧这边。
吴封也有自己顾忌。
眼见场中气氛已是剑拔弩张,人人都朝他看来,他不由再三考量,试图缓和气氛:“劫狱行回来之人众多,倒不该急着下定论,只怕没抓着那真正内鬼,反倒伤和气,不值当。”
张遮却平静都很,只将衣袍下摆上条褶皱轻轻抚平,道:“张某乃朝廷命官,若非投在先生门下,效命本教,何至于身犯险、舍利禄来蹚这浑水?于情于理,皆属荒谬。”
“你!”
冯明宇整个人都惊呆,根本不敢相信这路上寡言少语张遮,此刻句句话都是口吐刀剑!看似平静,实则藏着万般凶险!
是啊,要探消息,朝廷派个小喽啰便可,何必派这个断案入神、素有清誉朝廷命官?
冯明宇心里已经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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