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可真是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配得上呢。
她轻轻哼
声，明知少年有些戏谑地看着自己，却不大肯服输，只道：“
会
。”
燕临笑问：“那是谁？”
姜雪宁不吭声，也不敢说。
燕临便想起自己冠礼那日曾看见那名刑部官吏，道：“是刑部那位张遮大人
？”
姜雪宁登时惊愕地抬眸望着他。
燕临却显得平淡淡地，道：“你看他时眼神，便像是看你时眼神。”
然而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时，便觉得丢脸。
她退开，胡乱举起袖子擦眼泪，也避开少年灼然目光，闷闷地道：“都说是梦里，现在不想。不过那可是皇后，谁不想当人上人，想想怎？”
燕临失笑，目光却深几分：“皇后算什人上人。”
这天底下，真正“人上人”只有个。
姜雪宁不知他何出此言，有些困惑地看他眼，少年却抬起手来轻轻地摸摸她脑袋，眼底隐约地划过什：没有人知道，在这样座囚牢里，在这样困厄境地中，这名刚成年少年郎，忽然悄悄地立下个宏伟心愿，但他谁也没有告诉。
是懦弱。
抬手若无其事地把眼泪擦，她还笑：“是个胆小鬼，梦里面你可吓人，所以就不喜欢你。这样还不够坏吗？”
说明明是梦，可她眼泪滚落那瞬间，燕临却觉得自己颗心都被揪住，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好像真有发生过这样事。
世上怎会有人因为个梦就不喜欢人呢？
姜雪宁无言。
燕临则转眸望着她，偏用半开玩笑口吻对她道：“走这段时间，你可要努力把自己嫁出去，嫁个值得托付好人。不然啊，等回来，可不管你喜不喜欢，都要把你抢过来。”
少年用是玩笑口吻，甚至还含着笑，然而目光里却是深深认真。
姜雪宁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然而，嫁给张遮吗？
外头敲过梆子。
夜过子时。
那方寸窗外弦月也升上中天，瞧不见，徒留下框稀落星子和墨蓝夜空。
燕临觉得这时间过得实在有些快，又想起自己这去不知多久能回，便问她：“有喜欢人吗？”
姜雪宁低着头说：“有。”
可此时此刻他竟不忍去深究，只是道：“那怎能说是你坏呢？分明是你梦里，太坏太坏，才让宁宁不敢喜欢。”
少年声音是这般体贴而温柔。
相比起来她言语像极无理取闹。
姜雪宁下就哭出来，眼圈红片，想止也止不住，惹得燕临无奈地上来抬手指给她擦眼泪，还问她：“你想当皇后吗？”
来之前姜雪宁想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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