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趁火打劫来。
可人家难道能不知道有人会趁火打劫?
这想竟觉得心里凉半截,顿时知道自己太着急:“绝对缺钱!对方绝对疯样缺钱!若再沉得住气些必定能压下更多价啊!该死……”
竟然跳进别人准备套!
吕显张脸都差点绿,条路回去本来只需半个时辰,他却是走阵停阵,愣是走到天黑,回到幽篁馆时神情简直如丧考妣,可怕极。
他知道,事情已经成。
这种谈价讲价法子,虽然老,可到底屡试不爽啊!
只不过这时候他背对着尤芳吟,是以也根本没看见这老实姑娘脸上忽然划过抹同样放下心来微微笑意。
个急着要钱,个急着要股。
双方拍即合,吕显是带着银票来与印信来,志在必得,自不必说;可让他觉得有些惊讶是,尤芳吟竟也随身带着印信,几乎立刻就与他签订契约。
是捏住眼前这姑娘命门似,越发悠闲,补道:“尤姑娘也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在下,在商言商嘛。做生意,谁都有个手头紧时候,吕某人也向来好心,能帮人时候都愿意帮上帮。既然是缺万五千两,不如便出万七千银股给,咱们锤子把生意给谈好,也省得姑娘再为那些许点小钱到处发愁不是?”
也许是这话说到尤芳吟心坎上,他看对方神情似乎犹豫起来,好像在认真考虑他说话。
吕显便极有心机地再接再厉,继续鼓动她。
番话接着番话可说得上是苦口婆心,还极言她若口气将这些银股都放到市上去后果,只怕让人怀疑是盐场背地里有什事,说不准连卖都卖不出去。
但尤芳吟还是没松口。
谢危这时还没走。
听见推门声抬头看见吕显身寒气走进来,眉梢不由微微挑:“你这是怎?”
吕显铁青着张脸没有说话,只把那张契约放在桌上。
谢危瞧眼,道:“这不是谈成?”
吕显道:
手盖印信,手交银钱。
吕显拿契约走,尤芳吟拿银票走。
从白果寺离开时,吕显简直大为振奋,心道任氏盐场这大多数银股可都握在自己手里,将来只等那白花花银子入账。
可走出去三里地之后,面上笑容却忽地滞。
他契约揣在怀里,脑海里却瞬间掠过那尤府庶女也从身上取出印信时画面,脑袋里几乎“嗡”地声:如果不也是志在必得,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谁出门上香时候竟会带着印信!
这时候,吕显便使出杀手锏,把脸板,道:“话说这样多,尤姑娘也没有要卖这些银股意思,看来这笔生意是谈不成。那吕某便先行告辞!”
说罢便起身来向尤芳吟拱手。
尤芳吟没拦他。
吕显从禅房里走出去,同时在心里面默默地数着,果然,才数到三,背后就传来忙慌慌声:“吕老板留步!”
抹得逞笑便从吕显唇边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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